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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北他们家一天时间把要带回去的行李收拾好, 又自己买了红纸回来写对联贴上, 这才大包小包地踏上了回乡的列车。
过年的时候车站到处都是人, 进站和上车都靠挤,没办法, 不管什么时候, 中国人对于春节的热情是不会磨灭的。一年到头赚多赚少,大部分人都想着要回到熟悉的家乡里,坐在村头大树下和人吹嘘这一年外面的所见所闻,和家里人好好吃上一顿年夜饭。短暂的幸福和温情之后, 又背起沉重的行囊迈向远方。
一帆现在会爬会站了,对什么都好奇, 不像他们八月份坐火车的时候, 就只会软软地趴在爸爸妈妈的怀里卖萌。现在一不留神, 他就从床头爬到了床尾, 在车厢里看到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伸着小手就要和别人一起玩,但是别的小朋友想要他的玩具,他又不肯给出去。
碰到列车上的售货员推着小车子来卖零食,他就朝人家售货员伸小手,人家不理他他自己就气呼呼地背过身去,没一会儿转过身去看,发现售货员推着车走了,又赶紧拉着爸爸的手指着前面要过去。
林小北觉得他真的太闹腾了,剥了根香蕉,掰了一小截给他拿着啃。没想到他吃完香蕉又啃小饼干,啃完还喝了半瓶奶,依旧像个永动机一样叭叭个不停。
总之,余一帆小朋友自从上了火车就一直很兴奋,还得别人陪着他一起玩,得四个大人轮流着看他才行。
要带回家的冬□□服不算厚,毕竟南市的冬天也就那样,余酒和林小北还剩有些旧衣服留在家里,主要是带一帆的衣服。尽管如此,一家三口的衣服还是把一个大行李袋塞得鼓鼓囊囊的。
另外一个大手提行李箱里装的都是海市的特产,还有给亲戚朋友们准备的礼物。
高婶和余昌也都买了礼物回去。
好在不仅仅是只有他们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去,多了高婶和余昌在,压力小了很多,一人分一点东西拿着不算多,一路上说说话聊聊天还能过得快一点。
林小北还打趣余昌怎么不让他对象跟着一起走,余昌挠了挠头,“她家有亲戚在海市,不回去过年。”
好吧,怪不得呢。
从海市这边坐车出发,也是一样乘坐一天半的时间,但是海市这边是早上坐车,回到南市那边就已经晚上七点了。如果不小心碰到火车晚点,那就只能在南市住一晚。
“要是火车不晚点,咱们就看看有没有车顺路到公社,实在没有,那就在市里的招待所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余酒早就把各种情况都给考虑进去了。最好是能早点回到南市,然后有车回公社,家里边已经提前给张卫国写了信让帮忙去打扫收拾一下,还有家里的棉被也要拿出来拆了洗洗晒晒,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回去了家里还到处是灰尘。
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比起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总感觉时间更长一些。车厢里哪哪都是人,他们定的两个下铺还坐着睡在上铺的一家四口。转个身吃点东西什么都不是很方便。
而且车上人多,厕所离得又不远,总有股厕所的臭味飘过来。林小北都不敢多喝水,就是怕去上厕所。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南市,倒是没有晚点,甚至还提前五分钟进站了。
一下火车,就明显感受到了海市和南市的天气差距,有的行人就穿着件短袖配一件薄薄的长袖外套,路过穿着宽大的羽绒服的他们时,路人疑惑又带着嘲笑的眼神时不时递了过来,好像在说:看这帮傻子,大暖的天穿这么厚!
余酒在车站附近走了一圈,都没有顺路回公社的,他们到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也没有车子过去。没办法,这个点了,大家又饿又累,一行人赶紧找了个最近的招待所安顿下来。
在车上待了那么长时间,身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了,林小北受不了,让余酒去打了热水回来擦洗一遍才觉得清爽了一点。为了方便,余酒直接去冲了凉水,然后又去打了一壶热水回来给一帆擦小身子。
一帆不想擦身子,一直扭来扭去的乱动,一双小手还去抢余酒手上的毛巾。但是被余酒轻而易举地制住,整个小身板被爸爸夹在咯吱窝下边,擦了一遍之后才给他穿上衣服,看他还气呼呼的小模样,余酒觉得好笑,“再不洗洗你就是个臭宝宝了,爸爸妈妈不要臭宝宝一起睡觉觉。”
这一番话讲得很有道理,所以“啪”的一声,脖子获得了一帆小朋友的一个小巴掌。打了还不解气,一帆揪住爸爸的两只耳朵,张着小嘴就要去咬。
小嘴刚碰上他爸爸的下巴,就被身后的妈妈一把抱了起来,轻轻地拍了下小屁股,威胁道:“不准欺负你爸爸。”
小人精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一只小手指指着他爸爸,一顿叽里呱啦地控诉。反正就是爸爸先动的手,所以他才跟着动手的!
被偏袒的余酒仰起头去亲了亲自己媳妇儿,一低下头就看到媳妇儿怀里的儿子睁着大眼睛看他们亲亲,本着“见者有份”的针对性原则,余酒也低下头去和儿子贴了贴脸。
“好了,快点铺床,太困了。”林小北催促余酒干活,刚刚的爱意不到三分钟就散成了烟。
余酒只好认命地赶紧铺好床单,又翻出一帆的专属小床单放在中间,等他们母子俩躺下盖好被子后,他才关了灯也钻进被窝。一帆小朋友习惯性地蜷缩在他妈妈的胳肢窝下边贴着她睡,余酒一只手臂横过去搭在林小北的腰上把母子俩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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