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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河里游的,天上飞的,林子里跑的。
足够吃到陈家村了。
找了块空地,他们就打算歇脚。
今晚得在这过夜,明日才能回陈家村。
中午这一顿大家吃的都是京城带回来的,晚上得吃顿热乎的。
支起了野外的简易石头灶,婶子们去河边洗菜洗肉,孩子们看到铁甲军就兴奋,绕着他们一个劲的跑。
季知欢将他们打来的野味都处理了一下,抹上了酱汁。
人多,饭不大好做,做了烤全羊、辣炒兔丁,地锅鸡、炒菌子配上烤过的馕饼,再加入红烧肉丁,喷香的很,一群汉子吃的脸上冒汗,心里都发烫。
可惜大家没带酒,不然今晚可以庆祝一番。
事发突然,也没个帐篷什么的,男人都睡外头挤一起取暖,女人孩子就睡在马车里。
季知欢陪着孩子们入睡后,自己反倒是睡不着了,她掀开车帘出来,见到了裴渊一个人站在河边。
她拿上了外套,走到了他身边。
“怎么不睡?”
裴渊回过神,见到是她,眼眸中的冷厉才消散。
“没什么,只是有些人不在了,物是人非,心里难过。”
每一个铁甲军,都是他的战友,那是能够将生死都托付的情感,早已超越了亲情和爱情。
季知欢在他身边坐下,“我曾经是隶属夜鹰部队,后来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季知欢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水面打水漂。
“我们从刚入部队就在一起,从不认识到熟悉,培养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们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只有彼此,在苍茫的天地间,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我们躲在暗处,却向往光明,这是我们身为特工的使命,我知道你的愧疚与难过,你在痛恨该得到荣誉的他们,却死在了这样的阴谋算计里。
所以裴渊,你更要替他们活下去,拿回属于他们的骄傲,他们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土地。”
有这么一刻,裴渊的内心完全被充盈,被堵塞,一种情绪还在往外冒,根本克制不住。
他就这样深深得凝望着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陷入愧疚之中的自己。
时间仿佛停滞,他们就像是两匹受伤的孤狼,彼此舔舐对方的伤口,没有能够比他们更能了解彼此。
无名的英雄,从来都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去付出,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或许从你的身边擦肩而过,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穿上军装的时候,赋予的责任与使命,才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我会的。”裴渊郑重承诺。
“将军,将军杀呀!杀!”
“哎呀别说梦话了,你打呼噜好大声。”将士们打打闹闹的动静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季知欢难得展颜一笑,璀璨明媚,直击裴渊的心灵。
这一晚上,季知欢就陪着他坐在河边。
两个人什么都聊,季知欢跟他聊现代的军事科技,告诉他那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裴渊觉得那都是自己完全不能想象的。
“船可以行驶在水底?”
“飞在天上,不是用轻功,而是飞机,飞机内部还有炸弹,可以空投?”
裴渊有点瞠目结舌,“你对我们这已经熟悉,可我对你的世界一无所知。”
“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边距离现在,或许已经过了千年。我们有大量的书籍资料来了解你们。你可以想象,我们都是这宇宙中的芸芸众生,每个人都在钩织属于自己的历史,你的经历也好,我的经历也罢,都是了解彼此的媒介。”
“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你们那看看,去了解你说的手机支付,飞机和潜艇,去了解你们的部队。”
“好。”
季知欢听到了马车里有动静,估计是阿清晚上想尿尿,季知欢与裴渊同时起来,两个人起来的方向是同一个,手同时摁在了一起,刚一抬头,裴渊正好倾身准备起来,季知欢的唇畔就这样划过了他的脸颊。
两个人都顿住了。
裴渊的耳根子越来越红,表情还很震惊,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他要装作知道还是不知道?
季知欢也有点尴尬,她可不是故意的,不过看他耳朵都快能滴血了,季知欢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来着。
裴渊撂下了一句话就快步朝着马车走去。
季知欢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要对我负责的,我们千年前的人,认定一个人,这辈子就是她了。”
季知欢揉了揉眉心,啊这居然被他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呢。
阿清确实尿急,眼瞧着就要把马车里其他人给吵醒了,一把被裴渊薅了出来,带到了草丛里去尿尿。
小阿清一边打哈欠一边尿,差点尿到自己脚上。
裴渊看着这傻儿子就想笑,抓着他的小啾啾道:“尿湿了明天可就光着屁股蛋上车了,到时候小辉他们都笑话你。”
阿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喃喃道:“骑马马,阿清也要骑马马!”
裴渊将他的裤子提起来,阿清揉了揉小眼睛,打哈欠道:“爹爹,我可不可以不要小丁丁了,它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想尿尿。”
“没了它你用什么尿?那可不得憋死。”裴渊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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