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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情好!”
秦氏忙不迭截断了易氏的话,一拍巴掌喜形于色。
“还是大哥有担当,这话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反悔吧?”
易氏急得不行,秦氏却像是生怕他们反悔似的,和盛世铭以及二房的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迫不及待就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易氏面色灰败,整个人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手指都在颤抖。
“知知吃的药,要很多银子吗?”
一直装背景板的姜云瑶,缓缓放下碗筷,发出了幼稚的疑问。
“嗤,”秦氏不屑的看了姜云瑶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就算把你卖了,还不够大少爷一个月的药钱呢!”
易氏用手帕擦拭着眼角,抱紧了身侧的姜云瑶,像是想从她小小的身上汲取些许温暖似的。
盛宥柏看了易氏一眼,抿紧了唇没做声。
他知道,易氏这是心里怨他呢。
“哦,这样啊。”
姜云瑶点点头,小手轻轻在易氏抱着她的胳膊上拍了拍,小声哄她。
“娘不哭,不怕,你放心,以后我养知知!”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秦氏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捂着嘴讥笑出声。
“就你?养他?笑死人……”
秦氏嘲笑的话还没说完,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般,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姜云瑶面不改色,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最后掏出来一株头顶上还带着一串鲜红果子的人参!
“娘,你看,我挖回来一个好东西。这果子红红的,好好看,能不能卖钱给知知看病?”
姜云瑶稚气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盛家人看着姜云瑶握在手中的东西,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人参!
盛家人不是没见过人参,放在以前,没有个几百年份的他们都看不上眼。
但眼下……
姜云瑶这稚气的话听着很引人发笑。
手握一整株人参,她居然惦记着人参脑袋顶上的人参籽能不能卖钱?
果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啊。
“乖瑶儿,这是你从哪弄来的?”
易氏惊讶不已的看着姜云瑶手中品相如此完好的人参,上面还带着点新鲜泥土。
“你从哪儿挖的?”
“就在后面的山上啊,”姜云瑶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我看果子红红的好好看,就挖回来了。娘,这个能卖钱给知知买药吗?”
“能,这太能了。”
易氏小心翼翼从姜云瑶的手中接过那支人参,刚忍住的眼泪又要滑落了。
曾经还在盛京的时候,易氏什么珍惜的药材没见过。
为了能给盛知衡治病,多少银子她都舍得花,曾经还斥巨资买来过五百年份的人参。
但一切,都不如眼下手中这株看年份还不如百年的人参来的更让她激动。
所有人都只当姜云瑶是运气好。
她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因为先前刚捡到她时的那一场高烧,还差点把脑子烧坏了,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一问三不知,能懂什么识人参挖人参的本事?
秦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看姜云瑶也愈发不顺眼了。
这小丫头片子被捡回盛家,怕就是来跟她作对的!
这株人参虽然年份不高,但好处是品相完整,根须完好,连脑袋顶上红艳艳的人参籽都一个没少。
拿去药铺里卖了,至少盛知衡接下来半年的药钱都不用愁了。
一场因为药钱的争端,在盛老太爷拍板,明日就把人参带去药铺卖了,以此充作盛知衡的买药钱,方才落下了帷幕。
盛知衡知晓前因后果后,主动牵着姜云瑶,找上了盛宥柏和易氏。
易氏还在房间里抹泪,显然因为盛宥柏先前在饭桌上的话,易氏心里还有怨气,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一眼瞧见盛知衡来了,易氏被吓了一跳,忙匆匆抹了把泪起身去扶他。
“你怎么来了?你身子骨不好,有什么事让瑶儿跟娘说一声不就好了。”
“没事的娘,”盛知衡笑笑,抬头看了一眼面带愧色的盛宥柏,“爹。”
“诶。”
盛宥柏低应一声,有些不敢看盛知衡的脸。
盛知衡这段时日的身体情况好了许多,精神头也不错。
不过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还是把他累得额头冒汗,喘息声微微急促。
盛知衡特地走这一趟,目的就是为了一件事——
“分家吧。”
盛知衡的话音落地,盛宥柏立时抬头,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就要发脾气。
“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怒也不迟。”
盛知衡淡定的和盛宥柏对视。
“儿子这病确实是拖累家中不少,原先在盛京时,家中不缺这点,二叔三叔也在意。但眼下……”
盛知衡顿了顿,他的未尽之意众人却都心中明镜似的。
“先前家中所有资源都紧着四叔,二叔三叔本就有不小意见。家中落难至此,再把资源倾斜到大房之上,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
盛宥柏沉默不语,他自然清楚盛宥柏说的是实话,但他总想着兄弟如手足。
眼下父母健在,怎么也沦落不到分家的地步,传出去了让旁人怎么看他们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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