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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把因果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姜黎黎定定看着他,喉咙梗得有些难受,她抬手捂住脸,过了好半晌,才放下手来,眼眸湿湿地露出一笑,“我觉得你说的对。”
心里的死结被他三言两语轻轻解开,姜黎黎识海之中,一直纠缠不去的心魔越来越弱,最后不甘地消失在识海。
姜黎黎眉心的心魔印记淡化消去,困于心上的桎梏解开,心境突破重围,凝滞的境界再次攀升,灵气汹涌地灌入她的经脉,内府的本命灵植终于重新抖擞起光秃秃的枝干,欢天喜地地吸纳灵力——它秃了好久,哭唧唧。
姜黎黎当即入了定,奔涌的灵气在花阁之间呼呼作响,吹得彩幔飞扬。
白满川感受着这充盈的灵气,陷入沉思。
当初崩溃的元神在姜黎黎识海重新凝聚,湖中岛上生出一朵莲状灵植虚影,随着灵力涌入,灵植虚影逐渐凝结,最终长成一株半透明的莲状多肉。
是她很久之前,炼化的第一株灵植,子持莲华。
元神落于子持莲华中心,被肥厚的叶瓣拢住。
姜黎黎睁开眼时,一眼便看到背身站在窗前的身影,外面的绯红霞光在他身周镀上一层刺眼的红光,白满川回眸,“元神境三阶,不错。”
“我入定了多久?”姜黎黎起身走到他身边,霞光使得泠渊城的街巷之间都漾着一层昏红,乍一看恍如火中。
“四次轮回。”
“这么久?”姜黎黎心下计算,泠渊城三十日一轮回,加上第一次,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五个月。
白满川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说道:“你入定时,我仔细梳理了从你那里得来的信息,这一处空间太过单薄,无法形成独立的小世界,这里能够稳定存在,必定会在某一刻与外界相通,亦如秘境。”
他抬眸望向天幕,“这里与原文唯一的出入便是今夜。”
原著中的回忆杀,着重描写的是泠渊城覆灭后。
而这段废稿里的场景,全是他幼年时的日常生活,若是让泠渊城按照原著覆灭,自然便和原文衔接上了。
白满川轻声道:“只有毁掉这里,我们才能出去。”
“可是这里……”是唯一一处他的父母还活着的地方,“你所说的也都是猜测,万一不是呢?”
“试试便知。”白满川对她伸出手,看上去对这里丝毫留恋。
但是姜黎黎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小时候亲眼见着家园覆灭,这一回又要经历一次,还是自己亲自动手。
她有些不忍心。
白满川带着她飞出花阁,停在泠渊城上空,护城大阵偶尔漾出水波一样的纹路,映着天幕晚霞,像是飘逸的缎带。
两人脚下便是城主府,小白趴在塌上,食铁兽窝在他旁边,他的父母坐在庭院里,正商讨他的前程。
白满川面色沉静,最后看了那庭院里的两人一眼,沉入识海,从流霜九洲阵中抽走了几缕符文。
阵法的霜气陡然一滞,定光剑发出呛一声响,寒冰爬上剑刃,就如给它附加了一层剑鞘。
流霜九洲阵威势一减弱,他灵根里被经年压迫的小火苗登时火光大涨,几个呼吸便在识海的雪地里烧出一片红火的领地。
业火和流霜九洲阵在他识海里缠斗多年,堪称宿敌,此时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立即乘势而上,想一股脑冲破阵法。
然后又被白满川给拍了回去。
“你想用业火?”姜黎黎突然开口问道。
白满川点头,“只有业火才能破开城防,也才能使得城里的修士没有抵抗之力。”
姜黎黎的本命灵植吞过他的业火,灵植里还有些火息没消化完,从火息里感觉到一股委委屈屈的情绪,那委屈的情绪转瞬又变为磅礴的怒气,带着焚天灭地的戾气。
“你的业火……”姜黎黎开口时都有些迟疑,“好像在哭。”
特别委屈,特别愤怒,像那种愤世嫉俗的熊孩子,嚎得特别大声。
这是她吞掉业火后,第一次“听到”它的意念。
她的蒲公英可以读取意念心声,需得是当时比较强烈的意念还能被读到,通过她灵植里残留的那么一点火息就能读到业火的讯息,足以见得它嚎得有多大声。
白满川一时无语,这回他是真的无语。
姜黎黎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打它了?”
白满川:“……”
作者有话要说: 业火:谢谢,从小被打到大,心理已经扭曲了(?
第65章 破城
当年, 业火以摧枯拉朽之势侵入泠渊城,他躲在食铁兽怀里,被火星侵入灵根, 五脏六腑,每一处骨骼, 每一根经脉都被烈火反复灼烧,他被烧得昏昏沉沉,生不如死,若不是父亲的本命灵兽一直在他耳边低鸣, 他大约坚持下不来。
但是最后,整个泠渊城,只有他活了下来。
修士与本命灵物本应相辅相成, 命运与共, 但白满川与业火从来都是互相折磨。
最后与焚天魔尊那一场战斗,新生的火种最终吞噬掉原火,他的业火吸尽天地之间的暴虐怨气,一入他识海,便掀起惊涛骇浪, 几乎要将他也一并焚烬。
大战之后,白满川闭关近百年才堪堪将其压制, 但随着他每一次进阶,业火都会伺机翻涌而出,闹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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