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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蒂尔·兰波对歌德的要求进行挑刺。
    “杀念,恶意,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情绪。”歌德误以为暗杀王感情淡薄,好脾气地讲解道。
    阿蒂尔·兰波玩起文字游戏:“你让我把尼采赶出去,是让我对他产生敌意,这与你之前说的话形成冲突,我对尼采没有敌意,便不会赶走他。”
    歌德:“……”
    歌德对暗杀王的出厂设置产生疑惑。
    对方的身体是克隆体,精神是以文字式编辑诞生的异能人格,对各种东西的理解能力与人类天生有着差别。莫非指令的内容不宜设定太长,两段内容形成冲突,对方不会自主分辨。
    歌德汲取控制暗杀王的经验,简化指令:“我重新说一遍,在我回来之前,你留在船上休息,不要肢体接触任何人,不要杀死任何人。”
    阿蒂尔·兰波满意的点头。
    感谢你的话,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
    歌德见阿蒂尔·兰波浑身清冷,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留念,半点也不似仆人对主人,他不禁产生一丝别样的念头,微笑道:“往后,我走的时候,你要注视着我,就像是注视着自己最爱的人。”
    阿蒂尔·兰波也笑了,白日做梦的人可真多。
    “歌德先生,我没有爱过人,不知道何为最爱的人,你能教我什么叫做‘爱’吗?”
    他坏心眼地把问题抛给了歌德。
    门外已经有侍从在等待,无声地表达“歌德先生时间到了”,歌德却在房间里踱步,思考怎么教导暗杀王明白人类社会中最简单的要求。
    歌德问道:“你有过亲情吗?”
    阿蒂尔·兰波睁着眼睛说道:“没有。”
    原著中,保罗·魏尔伦对中原中也与其说是亲情,不如说是照镜子一般的感受,自我怜惜罢了。
    歌德迟疑:“……友情呢?”
    阿蒂尔·兰波回答:“一个朋友都没有,无法理解,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朋友。”
    保罗·魏尔伦的亲友是兰堂,其他人是同僚。
    而兰堂的下场——
    呵呵,“死人”称不上朋友。
    歌德目露异色,虽然知道暗杀王的性格与正常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之前眼神充满人性魅力的暗杀王,本质上与人类感情绝缘!
    歌德稍稍弯下腰,对座椅上无心无情的神灵发笑,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半分。
    当德国异能力界的顶梁柱松懈下来,摘掉在世人面前的伪装后,那份神父的圣洁感也无法遮掩灵魂散发出的扭曲,他眼中的目光冷彻又理智。
    与之对比,一个接近于神性,一个恍若魔性。
    “魏尔伦,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事物?”
    “有,镜子。”
    “为什么是镜子?”
    歌德循序渐进地问暗杀王,阿蒂尔·兰波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镜子里有孤独的我,‘他’不会要求我做什么,‘他’只会看着我。”
    歌德用怜悯的语气说道:“还有吗?”
    阿蒂尔·兰波打着吐槽的主意,大概是歌德的怜悯太真心实意了,他不由自主可怜起保罗·魏尔伦:“阅读文学作品,旅行,这是我仅有的爱好。”
    话音落下,歌德以他神父一样包容众生的形象,拥抱了阿蒂尔·兰波这个无信仰者。
    “你就用平时看着镜子的目光,看着我。”
    “‘我’是镜子里的你。”
    阿蒂尔·兰波在他的怀里掩饰住戒备。
    在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颤栗感出现,让阿蒂尔·兰波忘记了恶作剧,差点真的以为镜子里的“自己”成精了。
    太真实了。
    过度的真实,有的时候令人类无法接受。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阿蒂尔·兰波坐在房间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发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进入了“哲学”状态,惊得跳起来。
    “简直是浪费生命的行为!”
    “歌德走了,哈哈,这艘船上是我的地盘了!”
    阿蒂尔·兰波把与生俱来的灵性抛开,选择了人类任性的自我,跑到窗口处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翘着臀,压着腰,观望着停靠的港口。
    这是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国领土,歌德已经上岸,在对方的热情迎接之下,携带着外交人员前往了招待重要外宾的地方。两个世界的歌德都是政治上的大人物,若非异能社会让文豪们起死回生,共聚一堂,阿蒂尔·兰波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人。
    英国的莎士比亚,德国的歌德,还差一个法国的雨果,意大利的但丁可以去瞻仰?
    阿蒂尔·兰波大笑:“这才是世界的精彩之处。”
    雨果就算了。
    他穿越之前,维克多·雨果是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子,还活着,他没参加过维克多·雨果举办的沙龙,远处见过那个热爱巴黎圣母院的老头子一面。作为诗人,延续过象征主义诗歌道路的后继者,他对已故的波德莱尔先生更感兴趣!
    天呐,写出《恶之花》的浪荡诗人在文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阿蒂尔·兰波花心起来,突然就觉得歌德不香了。
    至于尼采?
    他承认尼采的不少名言合胃口,例如:“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阿蒂尔·兰波就是以这样类似的信念度过每一天,但是他发现尼采仍然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真正适合当朋友的人,大概在世界各地的旅途之中,而不是那些追求权利地位,忍受一国政府管束的超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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