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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榕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那位暴躁老哥留着西瓜板寸头,眉毛很浓,一见是个女人来给他开门,微微皱起眉头,却又不敢表露厌恶,问:“你的代号?”
原来是来训练的代号成员,真早啊。
荀榕随口回答道:“维修工。”
西瓜板寸头以为是自己不知道的酒名,又问了一遍:“不好意思,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吗?”
荀榕重复:“我是维修工。”她转身指了指被她摊在地上的那架Blaser,挑眉:“枪/支维修工。”
没想到西瓜板寸头本来略带厌恶的神情一转,双眼放光:“军/械专家?”
好家伙,这是碰到军/械爱好者了。
西瓜板寸头代号是皮尔森,他是二代成员,父母为组织效力,而他子承父业继续为组织打工。
他对做违法乱纪的事没有什么兴趣,但也没有什么抵触,属于无所谓的那种,能拿到代号完全是因为“根/歪/苗/黑”。
能支撑他继续热情打工的动力就是能接触到各种/枪/支,皮尔森从小是/枪/械爱好者,对各种/枪/支型号和特点都有所研究,可惜的是没能有系统专业的学习,属于业余爱好者。
“在周日的六点钟过来训练场,完全是因为听说训练场新进了一批德国货哈哈哈哈。”皮尔森摸着他的瓜皮头笑哈哈地道。
荀榕一边拆着手/枪,一边笑道:“可惜这批货还在连夜做手术。”
皮尔森拿着一把P229,没有装子/弹,眯着眼试了试瞄准:“已经出院的那几个能服/役了就行。”
说着,他又看着手上的/枪/欣赏了几遍:“不愧是德国货,结构真的美死了。”
“你知道琴酒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荀榕忽然问。
皮尔森有点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凑到她旁边,小声道:“这我可不敢大声说。”
“Gin啊,谁都怕他,就算是代号成员,如果是近几年得到代号的,还在底层混的时候,有几个没挨过他的伯/莱/塔?”
荀榕有点惊讶:“你挨过?”
皮尔森不好意思地笑:“嘿嘿,我没有。”毕竟家里是关系户嘛。
“黑麦挨过子/弹吗?”
皮尔森脸色一肃:“黑麦?那个非人哉的狙/击/手?”
荀榕笑:“是的,那个非人哉的狙/击/手。”
好想知道要是现在莱伊在收听“鸭梨四代”实时广播,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皮尔森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挨过Gin的子/弹,我没记错的话,刚进组织那会儿Gin怀疑黑麦进组织的目的,给他的右肩来了一记。”
荀榕沉默地把套筒重新装上去,手上的劲儿却大了一点。
正要继续唠嗑,皮尔森却站起身,朝来人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想也不用想,是那个令人闻风色变的酒厂忠实员工琴酒。
想必皮尔森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发虚的吧,毕竟刚刚才私下里和人聊琴酒的八卦。
“还没完成吗?”琴酒叼着烟,不悦地看着荀榕,对方正专心地在拆解,没看他,这让他心情很差劲,语气比平时更恶劣了一些。
“嗯。”她淡淡地答了一句。
昨天晚上十点刚过就困了睡觉、还跟人唠嗑了一早上的她怎么可能完成KPI?
琴监工,是你来得太早了。
琴酒心头一阵烦躁,把叼在嘴里的烟取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烟头。
然后荀榕回过头,居然赞赏地道:“确实应该熄灭烟头,谢谢配合咯。”
琴酒咬着牙狞笑了两声,一甩衣摆要走,却被她叫住了:“Gin,别太依赖铁/疙瘩。”
荀榕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一身黑的银发男子。
你这样,以后很难减/刑,探监的机会都没有——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别太依赖/枪,她是在劝他收手,不要杀太多人?
琴酒缓缓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摸到了冰冷的伯/莱/塔/枪/身。
不要以为放过你几次就可以永远好运了。
小小的休息室里空气逐渐稀薄,跟在琴酒后面的伏特加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想往后退,但没胆子在这静得可怕的环境中弄出声响来。
大哥生气了,大哥起杀心了。
琴酒作为组织铲除叛徒的一把手,嗅觉不同于常人,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让他起疑心,随便一点怀疑都能让他拿起手里的/枪。冷酷,残忍,像个杀/人/机器一样永不停歇随时运转着的杀心。
“咔哒”,手/枪/上膛的声音。
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就连跟在身边的司机伏特加他都能下手,更何况这个刚进组织不多久的垃圾。
对组织说谎的,都去死吧。
对组织不忠的,都去死吧。
对组织有二心的,都去死吧。
任何暴露出一点苗头的,都去死吧。
“不然以后伯/莱/塔/退/役的话”,荀榕微抬着头看着那双银色刘海下眯起来的墨绿色眼睛,忽然露出一个惯常的憨憨笑容:
“Gin会哭到死去活来的吧。”
空气凝滞。
像被青苔堵住了的下水道——
即使用了管道清洗剂也无法正常流动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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