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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太后叹道:“本宫何尝不知?他不愿让本宫和皇帝为难。也是他父皇,说什么都要保着甄家,任谁劝都不肯听。”
    云清缓自是知道云太后所言非虚。毕竟太上皇这些日子做的那些奇葩事件,早就通过一只只信鸽传入了她们的耳中。
    云清缓甚至不知道在暗中,大逆不道地和林黛玉吐槽过多少次有关她对太上皇的看法。
    她甚至认为,既然太上皇脑子这么不清醒,日日修仙炼丹,还不如早日上九重天跟着太上老君炼,没事来祸害他们这些凡人做甚。
    当然,虽然她这么想,但是也没蠢到说出来。所以此时云太后埋怨太上皇,云清缓只当不知,“嗯嗯”地点头附和。
    很明显,云太后近些日子对太上皇的埋怨颇深。只不过平日里端着,也没个倾诉的人。
    如今见着自家侄女,便恨不能把这些日子的郁气一吐为快。和云清缓说了很久有关太上皇的事不说,之后甚至开始谈起了贾宝玉和嘉泰郡主的婚事。
    “说来,如今陛下对皇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哪都不满意。朝堂便也罢了,就连皇帝的后宫,陛下都想插手。近来除了贾家大小姐封妃,竟也就是嘉泰的亲事最让陛下满意。说出去,也不知这是皇帝的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
    遇上这种敏感的话题,云清缓只能干笑。想了想,云清缓从云太后的话中,努力找了一个最不容易引火烧身的角度,顺着云太后问道:“姑母,侄儿在回京的路上就听说了嘉泰郡主和贾家公子的亲事。陛下甚至下旨,命工部在荣国府边上为嘉泰郡主修建郡主府。这可是少有的恩典。我回京的路上,都见百姓津津乐道,夸陛下胸襟若海,恢廓大度呢。”
    云太后看着云清缓的笑颜,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到底还是回来的时日少。如今贾家又闹出了不少幺蛾子。成了笑话不说,还连着累带了皇帝。”
    对于荣国府发生的一切,云清缓是永远都抱着持续且长久的好奇。听云太后提及此事,连忙便竖起耳朵,迫切地想要知道荣国府这些时日又犯了谁家的忌讳。
    云太后口中的幺蛾子,自然是这段时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请医事件。
    说来也巧。
    兰夏在前往御膳房的途中,正好听见外出采买的小太监乐不可支地和宫女们形容此事。
    兰夏觉得有些古怪,便让那个小太监来到面前。待到他一五一十地说完,回宫后兰夏就立刻禀报给了云太后。
    云轻缓得知贾宝玉犯了疯病,大为震惊:“姑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太后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对荣国府的厌恶:“谁知道呢?总归,皇帝刚下旨赐婚,满京城提及,谁不道一声’大喜’。偏生他们家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的旨意不对,或者是贾家公子和嘉泰郡主八字不合,触怒了神灵。”
    说到这,云太后的神色又有些恹恹,只觉得荣国公府就是德泰帝的克星。
    不仅先送进宫来的贾元春是个狐媚惑上的。就连着贾宝玉,也不让人省心。
    牡丹宴上撞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不说,如今偏生在皇帝赐婚后犯了疯病。
    云太后虽久居深宫,却也知道京城甚至隐隐有过流言,说是老天对德泰帝的旨意不满,才会降下此等污秽天罚。
    虽然这些无稽之谈已被德泰帝用雷霆手段处置,但终归是惹人生烦。
    云清缓听完这些事,眉头仅仅皱着,心中奇怪万分。
    若是她记得不错,在整个《红楼梦》的原著中,贾宝玉如此发疯只有一次。便是赵姨娘心生嫉妒,花银钱请马道婆做法。
    莫非这荣国府近来又有了什么阴私,导致赵姨娘或者别的什么人对贾宝玉产生了不满,便悄悄请马道婆给他扎了小人不成?
    云清缓本还想继续向云太后追问一些有关荣国公府的事情。但很明显,云太后对此事了解得并不多。
    所以她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想着回头去问问迎春。
    云太后今日和云清缓与司徒瑾说了这么多话,也乏了。云清缓见了,便适时地告退,说是要去拜见怡太妃。
    与怡太妃说了些话,云清缓又去皇后娘娘的宫殿里坐了坐。直到把该去拜见地方都走了一道,才终于出宫。
    只是自打离开凤和宫之后,云清缓总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在出宫的马车上,她都一直在想着贾宝玉突然发疯的事情。
    白露坐在云清缓对面,看着自家小姐愁眉苦脸的小模样,打趣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几日见不到英王殿下,所以现在就开始思念了?”
    白露和白霜在云清缓跟前素来不拘束。
    果然,云清缓听白露这么说也没有生气,而是轻轻睨了白露一眼:“你这丫头,当真是三日不见,上房揭瓦。居然开始编排起我来。”
    白露故作夸张地说道:“小姐,奴婢说的明明是实话,您居然还怨奴婢,真真是要委屈死人家了。待会见了表小姐,奴婢定要让她为奴婢讨个公道。”
    被白露这么一打岔,云清缓的心情果真是轻松了不少。
    想到林黛玉即将来家住,云清缓瞬间将贾宝玉的事抛到脑后。
    管他呢。
    想不通,就不想。
    反正无论贾家如何,都逃不过皇帝表哥的法眼,哪就轮得到她来操这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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