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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惹诡事件簿 第398节

      “它不计前嫌救了我们, 给神鸟跪下了!”
    大片大片的人朝着富贵下跪,顶礼膜拜。
    富贵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但没有被当成粮食, 还被叫做神鸟。
    它收回翅膀上的炸毛, 洋洋自得,傲然地翘起了尾巴。
    ……
    暴怒囚牢。
    桃桃望着那只紫色软体虫。
    在此之前, 匡清名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状况了。
    他告诉桃桃, 试图杀死虫子是没用的。
    只要大门打开, 就必定要有人进去才会结束。
    杀死一只, 还会有无数只出来, 就算到后来虫子不出来了, 还会有侍神使来拘人进去。
    如果出来的是侍神使, 他们就很难混入门后的世界了。
    那只紫色软体虫在暴怒囚牢内四处盘旋。
    新人们浑然不觉危险来临, 有经验的老人们则把自己全身都裹在了衣服里,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
    白菲儿常年在野外,生存经验很丰富。
    她见那些个在这里待了很久的人都这么干,立即脱了外套把自己和桃桃裹起来了。
    两人靠在墙边,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虫子盘旋一圈后,被地上男人的血味吸引,落到了络腮胡身上。
    它身上生出了几十条纤细的触须插进他的皮肤,一点点朝里蠕动,直到将全身隐没在了络腮胡的身体里。
    虫子消失,本该松口气,许多人脸上却出现了更深的畏惧。
    络腮胡小麦色的皮肤一鼓一鼓的。
    他一开始还能尖叫,随着虫子蠕动的速度变快,他手脚渐渐变软,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皮肤之下的蠕动速度越发快了,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钻动,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一样。
    白菲儿盯着络腮胡的尸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话音刚落,络腮胡的尸体如一个爆裂的西瓜,从头到脚出现了诡异的裂痕。
    皮肤崩裂,鲜血四射,原始的虫母在他体内快速地产卵、繁衍,千万只紫色的软体虫从他体内飞出,乌泱泱一片,遮天蔽日,挡住了天幕上血月投落下来的所有光亮。
    虫子朝着囚牢内的众人飞来。
    尖叫声此起彼伏。
    桃桃缩在白菲儿衣服里,指尖神圣净化的雪白光芒悄悄亮起。
    招云印主战,能以神圣净化之力穿透邪祟的躯体。
    在蛊风秘图的那些年,桃桃将这门印术修炼得炉火纯青,随意念一动,神圣净化的元素便在她指尖化为千万缕细丝,她轻弹手指,那些细丝便朝外散去,缠住了扑往囚徒身上的软体虫的翅膀。
    囚徒们要么裹在衣服里,要么脱了衣服扑打虫子。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中那个女孩和她手中雪白色的细丝。
    只有白菲儿看见了这一切,她虽然惊讶,但没有出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桃桃说,“如果没有人进入那扇门,虫子的攻击就不会停下,迟早会把侍神使引出来。”
    以她的能力消灭这些虫子不是问题,不过虫子没了还会有别的。
    侍神使与主神力量相通,拖延到它们出来,她就进不了门里了。
    但如果现在就不管不顾进入大门,虫子一定会无差别地攻击这里所有人,桃桃做不到放任这些人不管。
    白菲儿问:“是不是一定要有人进那扇门?”
    桃桃点头,随即看着她:“你不会想自己进去吧?里面生死未卜,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白菲儿把衣服丢给她,跑到几十米外把一个女人拽了回来。
    那女人是在络腮胡找茬的时候开口提醒她们的那个。
    白菲儿问:“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一个多月。”
    “为什么进来?”
    “和男朋友吵架摔东西。”
    “你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活到了现在?”
    女人说:“我天生体质就不招蚊虫,所以那些虫子不怎么靠近我,靠近的一两只也被我打死了。”
    白菲儿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女人缩着肩膀:“弱肉强食,没有规则,没有法律,大家脾气都不好,又是将死之人,身上的兽性就被激发出来了。刚才的络腮胡只是一抹剪影,这一个月来,这里和地狱也没什么差别。暴力、争抢、欺压、强.奸,甚至杀人食尸……”
    “谁杀人?谁强.奸?谁暴力?”白菲儿拿出一块披萨在她面前晃,“你指出这些人来,我就把这个给你。”
    女人不可置信:“真的吗?”
    她目光环绕全场,指着对面角落里一个精瘦的男人:“他是和我同一天进来的,半个月前的虫灾里,虫子快要咬到他的时候,他拖过身边的人挡虫子,那个人最后被虫子寄生,成了虫母繁衍的工具。”
    桃桃望向那男人,小时候李三九教过她一点面相。
    那男人额头低窄,眼露四白,目光凶狠异常,确实不是良善之人的面相。
    像是在验证女人的话一样,男人揪过一个小孩朝眼前的虫子身上丢去。
    桃桃动动手指,松开男人身前缠绕着软体虫的神圣净化之线,他顿时被虫子淹没了。
    女人又指着一个年轻女人:“她是和一个女孩一起进来的,有天晚上我亲眼所见,她把饿得意识模糊的同伴掐死了,第二天却说她是饿死的,和另外一些人把那女孩烧烤分食了。”
    “还有他,络腮胡一群人当初横行霸道,抢食物,奸.□□人,他也有参与。”
    桃桃辨认过那些人的眼神和面相,一一松开指尖的神圣净化之力。
    “还有那个男人,他天天在草坪中央随地大小便,臭气熏天的。”
    “……这个就算了。”
    没有了神圣净化之力的护持,那些人很快被虫子寄生了,痛苦地在地上抽搐,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他们目光浑噩地爬起,朝那扇大开的门摇摇晃晃走去。
    当寄生了三十个人后,虫子便停止了攻击,迅速飞回到门内。
    桃桃从白菲儿的衣服里钻出来,她拉过白菲儿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一道白色月亮形状的印记。
    “白姐,接下来的路我们要分开了,如果幸运的话,这座城很快就会没事了,如果不幸的话,咱们地狱里见。”桃桃指着她手上的那道印记,“这叫取月印,遇到危险就把它按在额头上,可以保护你。”
    白菲儿:“你真的是我粉丝吗?”
    桃桃看着她:“不是你说我是你的粉丝吗?”
    “可你看我的眼神里根本没有崇拜啊,只像看一个老朋友,你知道我的刀是假的,知道我是无神论者,还有这个……”白菲儿端详手心月亮形状的印记,“有些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吓都吓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在你身上我却觉得很正常,好像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
    桃桃笑了:“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了吗?”
    她告别白菲儿,学着那三十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装作被虫子寄生,跟在队伍的最后进入了那扇大门。
    ……
    富贵在暴食囚牢里不停吞吃虫子,肚皮涨得圆鼓鼓的。
    它每吃一只,就有新的虫子从门后飞出来。
    不知吃了多少只后,它肚皮朝天仰躺着消食。
    门内又飞出来一只虫子,人们大叫神鸟救命,可富贵真的一只都吃不下了。
    虫子钻到一个人的体内,产卵生出千万只虫子。
    虫子又去寻找宿主,在寄生了三十个人后带着那些人一起消失在了门后。
    劫后余生的人望了望那正在合拢的大门,又望了望翻着肚皮的富贵。
    “好像也不是神鸟啊。”
    “神鸟怎么会连怪虫都解决不了呢?”
    “只是普通的鸟吧,它刚才只是在给自己觅食而已。”
    “把它捉来烤了吧,它吃得那么饱,肉一定很美味!”
    富贵:“!!!”
    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十几个人朝它扑来,富贵吓得屎都出来了。
    它扇动翅膀想要逃离,但刚刚吃得太饱,这下飞不起来了。
    就在它要被捉住的时候,天空投落一抹血色的月光到暴食囚牢的地面上。
    富贵回头,看见南宫尘一缕淡薄的身影站在人群中间。
    要捉它的人被一只只血水化出的巨手扼住脖颈,两脚离地,两腿翻白在半空中艰难地呼吸着。
    富贵两眼飙泪朝南宫尘狂奔而去。
    傍晚天穹光芒黯淡,依稀能看到远处天边一抹落日的痕迹。
    在红色的天幕上只是一抹淡淡的印,孱弱而稀薄,没有分毫的生命力。
    富贵停在他的手背上,歪着头看他。
    南宫尘一袭暗红的长袍,他站在那,几乎与背后被血月占据了半边的天空融为一体。
    南宫尘抚摸富贵身上柔软的羽毛,往日的淡泊清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不可及的血色:“需要时视你为神明,无用时弃你为敝履。”
    “不归,你看,自私卑劣,这就是鲜活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