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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恩斯没特意转头去看他怎么处理的,但余光里都能发现励琛的动静。男人轻微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舞娘的表演。
然而,鼓上舞娘的暗语在雷蒂阿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虽然萨恩斯和励琛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众人的目光也从他们身上挪开,但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舞娘刚刚很可能发出了邀请。
他们猜中了,却没看到下一个“证据”。
表演结束后,人群散去,奥罗拉要从鼓上下来。通常要么是她自己蹦下来,要么是旁边的乐器手兼团长给她搭把手,不过这次,她的目光明显看向了旁边的萨恩斯。
团长见状,故意走开去做别的事,把位子让了出来,正好对着萨恩斯。
励琛也跟着走开,去和团长一起收拾东西。
萨恩斯心里轻叹一声,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淡然的模样,自然而然地朝鼓上的奥罗拉伸出了……一只手背。
绅士一般暖心,又绅士一般彬彬有礼,但这可不是奥罗拉想要的。
因为要是舞娘和谁真正看对了眼,有时候甚至可以直接蹦到对方身上,让对方直接把自己抱下去。然而这个被舞娘看上的男人,别说伸手把人抱下来,甚至都不愿意和奥罗拉牵手。他伸过来一个手背,显然真的只是要给舞娘扶一下而已。
于是奥罗拉搭着他的手下来了,略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站在不远处偷偷观察的歌手茉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捂着嘴乐。奥罗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因为茉莉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猖狂了,忍不住捏了一把小妞的腰。
“嗷!”茉莉蹦了一下,然后挨到奥罗拉身上直乐,低声道,“指不定他不喜欢你这款?”
“不然?”奥罗拉解开面纱,“你去挑战试试?”
“呜哇我才不要。”茉莉笑嘻嘻地回道,“他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肯定很绝情,失败了会像你一样超——伤心的!还是瑞森好玩,整天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感觉逗一逗会很有趣的样子!”
奥罗拉心说你大概把两个人都看岔了,但她只是道:“我还没失败呢,别给我这么快就下定义。”
“嗯哼。”茉莉乐道,“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啦!”
移动剧团到这个镇来演出,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要顺道接一下他们的同村——现在是一名游吟诗人。
“这是我们的护卫,也算旅伴啦,不过不是坎布亚的人。”团长托雷斯给他介绍两位男士,“这是萨尔,这是瑞森。”
游吟诗人朝他们举了举杯子,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他又看向团长:“啊,要不是你们给我来信,我还不知道我们村子被淹了呢!”
移动剧团明明是白天结束的表演,可他们在旅馆里和游吟诗人碰头的时候,对方居然已经喝得半醉了。
他拿着酒杯半晃悠着和自己的同村讲话:“我已经有……”他停顿下来想了半天,决定不去在意细节,“很多年没回去了。老实说,我还以为我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可是收到你们的信,我立刻、真的是立刻,就决定回去看看……这就是故乡的力量啊,故乡!”
“我们何尝又不是呢?”团长坐下来,也点了酒,然后道,“不过,我们收到的信也是辗转了两次才到手里的,到现在……恐怕即便回去,村子也早就一片废墟了。而且我们一直都在各地走,要是大家都搬迁了,写信给我们我们也收不到啊。”
“……那个我反而不在意啦。”游吟诗人大大地喝了一口,咂咂嘴,继续道,“反正我在村子里没有亲人了,回去也就是看看。说得那啥一点,就是找一找回忆。”
“是啊,找回忆。”团长附和道,“或者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故乡吧。以前总在外面走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听村子要没了,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
“这就是乡愁啊,乡愁!”游吟诗人笑了几声,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的聚焦不知是落在了哪里,“我还记得,我家的院子,我家的狗。我爬上墙头去偷摘邻居家的果,结果下不来,就一直在墙上待着,一直一直待着。直到晚饭的时候,我的外公出来寻我……”
他像在回忆,像在叙事,又像在念诗:“我记得,那时的景色真美啊,夕阳照着坎布亚,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烟火和饭菜的味道……”
茉莉坐在旁边,轻轻唱起了那首《坎布亚女郎》。
“我亲爱的坎布亚啊,
记忆中只剩模糊的影像。
坎布亚那片天空,
是否值得我返乡……”
……
“我出去走走。”励琛忽然站了起来。
萨恩斯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他好像有点闷闷的。尽管最近励琛一直在持续生闷气,但似乎这个移动剧团的思乡曲目让他有点触动,所以才想着暂时脱离一下这个氛围。
萨恩斯还不知道,励琛在遇到这个移动剧团的第一晚,其实就是因茉莉唱的歌词而有所触动,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舞娘奥罗拉。萨恩斯把这群回乡人带到励琛身边,真不知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励琛对于“故乡”,并不是怀念,而是执念。
萨恩斯也站起来:“那我也去走走吧。”
没过多久,茉莉忽然想起要去买一些路上吃的零嘴,和众人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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