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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也有了会偏心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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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塔的风波虽暂时平复,但尹隋依旧没有忘记那日在塔下所感受到的异常。
——那种像要把灵魂都掏出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从曲台解禁后,尹隋找了几个机会,避开巡逻的弟子,去锁妖塔下转了转,但奇怪的是,这次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锁妖塔的禁制已被层层加固,就算尹隋刻意用灵力去触碰,也感受不出什么东西。
临走前尹隋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暗红发黑的塔尖笼罩在一团朦胧的灰雾里,这两日他翻阅了不少九华典籍,但都没有提到过锁妖塔第九层里困着什么。
真是……引人好奇。
但除了这件事,尹隋觉得还是另一件事更为重要。
“师娘,”一月余后,他终于在某日午后,看似无意地和姜朔提起这茬,“我的生辰快到了。”
姜朔正垂着眼睫在检查小徒弟的课业,经过几十日的勤学苦练,尹隋写出来的字终于不再像狗爬字,开始有棱有角,就是笔势太狂放了一些,写得万分潦草。
姜朔蹙着眉蘸墨勾出需要改正的部分,没留意他说什么。
“师娘——”尹隋见状,凑近姜朔,歪着头趴在桌面上,侧脸去看身旁的人,压低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生辰快到了。”
姜朔回过神,一眼瞥见少年脸上沾着道墨痕,正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瞧。
“生辰?”姜朔确实愣了一下,倒是忘了这回事:“是几月几日?”
“十一月初九。”尹隋立即说:“马上就要到了。”
姜朔算了算日子,发现……这还有小半个月才到呢。
“原来是你的生辰,”姜朔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擦了一下小徒弟脸上沾的脏痕,温和道,“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还真不记得。”
姜朔的指尖微凉,带着几分墨香,尹隋感到被他擦过的脸颊火辣辣的,活像是被烫了一下。
十一月初九……自然不是“于韫”的生辰。
那是尹隋自己的生辰。
只不过从未有人记过这日子,尹隋自己虽隐约记得,但还是头一回和他人说起。
“想要什么礼物?”姜朔搁下笔,开口问。
少年马上从桌前直起了身,眼睛里期待的神色满得快要溢出来:“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姜朔想了想,说:“只要是我能送出手的。”
他既这样说,尹隋脑袋里便立刻浮现出一大堆想收到的生辰礼物。
从姜朔亲手做的饭,到九华山脚下卖的桂花糕,又或是与姜朔二人出游几日……
尹隋苦苦思索半天,愁道:“我还没想好。”
想要的太多,又觉得什么都不值当,既然是和姜朔度过的第一个生辰,自然是想要最好的东西。
他想要……
与尹隋一样,姜朔也在思考可以送给小徒弟什么。
片刻后,姜朔有了决断。
“先看书吧,”他的神情淡淡的,像是并未在意,“等到了那天,再送你想要的生辰礼。”
之后的数日,姜朔始终表现得万分寻常,尹隋本想偷偷看看他怎么准备给自己的生辰,但一连探查了好几天,却略显失望地发现姜朔没有任何举动。
甚至就在他生辰前两日,姜朔还带着从寒毒中昏迷初醒的于普,下了一趟山去找民间的草药。
独留尹隋一个人在曲台,百无聊赖地练习这几日学的功法。
桃花林里最近多了一些小动物,都是姜朔从山脚下抱回来的,尹隋一边翻书一边凝神聚气,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雪白的身影窜出来。
尹隋停下手中动作,侧着头看看那小东西。
是姜朔从农家院里抱回来的小雪兔,一共三只,这是最胖的一只,还很能闹腾。
尹隋近日常常在桃花林里练功,一来二去,见得多了,这只兔子也敢大着胆子过来瞧他。
“聚灵于心,自小周天外……”
尹隋若无其事地背了两句,突然抬起手,趁兔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金红的灵力就飞了过去,化为细细的绳,一把将雪兔的腿给牢牢捆住了。
这是姜朔最近教的缚灵诀,是用来对付难缠又不能立即杀死的魔物的,如今被尹隋拿来耍小兔子。
雪白的兔子呆了一会儿,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开始疯狂蹬腿挣扎。
尹隋懒洋洋地托腮看它,指尖还萦绕着几道金红的灵力,看上去像要随时再给可怜的兔子加上几道束缚。
雪兔蹬了几下腿,发现挣脱不出,又望向不远处仿佛心情颇好的少年。
“想让我放你出来?”尹隋把灵力凝成绳,放在指尖绕来绕去,扬唇道:“求求我就行。”
兔子:“……”
正当尹隋玩心大起的时候,却耳尖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惊得立时收了雪兔身上的灵力,迅速挪回大石头前,捧着书正襟危坐。
小雪兔一经得到自由,马上蹦跳绕过尹隋,跑到另一人脚下,咬住他柔软的衣袍一角。
姜朔把它抱起来,看了看它的短腿。
雪白的毛有点软塌,还看得出是绑过留下的痕迹。
“你方才在做什么?”面对小徒弟,姜朔已然养成心平气和的习惯。
尹隋一手按着书,无辜道:“背书,练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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