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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坐在门边的不是他的书迷小姑娘,离他最近的男孩一脸无语地看着贝克,勉强做出一副关切的表情,“老师,需要帮忙吗?”
贝克艰难地扶着桌子站起来,精神恍惚,来不及回答男孩的话语,他推了推无用的平光眼镜,透过镜片,格尔塔正站在那个东方人的桌前,神情挑衅。
东方人的脾气再好,在这时候也会有怒气了,更何况,在贝克所知的范围内,实力强大的东方人有着和力量成正比的年龄,这些从远古走来的人血液中永远流淌着原始的因子。
不!贝克一点也不想自己可怜的难得的课堂变成屠杀现场!
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第一次鼓起勇气出头,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个,同学、同学们,上课了,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没有位置的同学可以去隔壁教室搬多余的桌椅过来。”
格尔塔显然有自己的位置,虽然这个刺头绝不听老师的话,但克拉丽丝一瞪眼就能把他吓回去,再加上终于回来上课的格瑞斯也对他摆出挥拳头的姿势,他咒骂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课堂暂且恢复了平静,那股强烈的威压散去了一些,贝克发现自己能够自由行动了,心情舒缓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人,一下子对上了后者深潭般的目光,贝克手里的书和讲义啪地掉在地上,汗水大如豆。
好一会,他移开了目光,威压全数收敛,贝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把散落一地的书本捡起来,他先翻开学生表看了一眼,找到了新生的名字——奈哲尔.晏。
中国人......听起来更可怕了。
贝克恍惚着开始讲今天的文学课题,干巴巴地照本宣科,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教学方式,有些学生习惯性地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事。
格瑞斯转了会笔,感到无趣,选择把自己的头也转了过去,“嘿,奈哲尔,快和我说说话,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坐在晏青右边的克拉丽丝挑眉看着自己的朋友,她昨天找到格瑞斯时告诉了她奈哲尔也来上学了,这才把她劝会了学校。
晏青看了一眼在台上神游物外地讲课的变形怪和底下群魔乱舞的中学生,无奈地点头,他现在连隔音屏障都不用设置。
“你最近去哪了?”
“青少年收容所呀,他们在街上找到我,就把我捡回去了,说是要为我寻找寄养家庭。”格瑞斯伸长舌头做了一个逼真的鬼脸,“你呢?他们说有人领养了你。”
“你见过的,斯潘塞.瑞德。”
“啊,我记得,FBI的小天才。”格瑞斯略微一想,“你叫他爸爸的话好像有点奇怪。”
“监护关系上写的不是父子。”晏青说。
“管他呢,”格瑞斯张口就来,“但至少人品有保证。”
克拉丽丝一直沉默着听两人的对话,顺便听着贝克讲课,在资料上记一些笔记,直到格瑞斯提起领养与寄养,“所以,你现在没地方去?”
格瑞斯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青少年收容所,那里又不是宠物收容所,可以给没人带走的宠物安乐死。他们不得不找寄养家庭来接手。”
“要不你去我家,我们有多余的房间,而且我爸爸是警察,他能够通过资质审查。”
“去你家?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一起上下学,下午还要看你的啦啦队训练,或者给那些运动场上的傻男孩加油,”格瑞斯几乎夸张地说道,“啊,你爸爸会不会命令我去卸掉脸上的黑色亮片妆?我要誓死捍卫我的脸。”
“应该不会,他也是从嬉皮士的年代活过来的。”
“那你呢?”格瑞斯突发奇想地问晏青。
晏青的心头涌起异样的情感,他轻轻蹙眉,“斯潘塞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见状,格瑞斯几乎要笑出声来了,“我知道啦,你爱你的斯潘塞,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二人空间。”
令人没想到的是,格尔塔居然一直在一旁偷听他们的对话,此时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冲着晏青说:“faggot.(死基佬)”
格瑞斯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格尔塔。
正在黑板上书写的贝克被这巨响和猛然出现的威压吓得跳了起来,他颤抖着回头,发现站起来的只是格瑞斯,稍稍松了一口气。
“请先坐下,格瑞斯,不要干扰老师和其他同学上课。”
“格尔塔,他...”
“我知道,”贝克隐蔽地去看晏青的脸色,对格瑞斯举动的愕然稍稍遮去了冷凝,“上一次我们讲到《瓦尔登湖》,格瑞斯,那时候你也来上课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学到一种在二十一世纪保持平静淡然的方法。还有你,格尔塔,安分些。”
格尔塔朝椅子上一靠,发出刺耳的锐响,格瑞斯白了他一眼。
课堂在闹剧中走完剩下的时间,下课铃一响,贝克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根本不打算留在教室里等下一班来上文学课的学生。
下一堂课,晏青和两个女孩不在一个教室,女孩们挥挥手向他道别,他转向楼梯口打算上楼去实验室时,格尔塔拦住了他的路。
“臭小子,你就该被塞回娘胎里重造。”
格尔塔校运动员的体型比晏青高出不少,晏青几乎是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难免让格尔塔感到这次的围堵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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