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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又无言了一会,想起一件事,“你们在哪里找到的我?”
“义警把你送到了警局,我们的办公室。但是警局的摄像头什么也没拍下,他是翻窗进来的。”
“但我们的办公室在三楼。”
“没错,他能背着你爬上三楼,那么他能用一块木板几乎切断托拜亚斯的脊椎也就不奇怪了。”
“他是抱着我上来的。”瑞德小声说。
摩根没听清这话,继续道:“警员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还盖着一件披风,已经作为证物送到匡提科实验室检测了。不过,瑞德你知道吗?普兰提斯认为那是一张白狐狐皮做的披风,从品相上来看,市价几十万。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这是个强壮又有钱的家伙。”
瑞德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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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回到家时是早上十点,他把行李袋随手放在玄关的墙角,扫到沙发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人的背影,没有准备的瑞德被吓了一跳,正在他平复心跳的几秒钟内,沙发上的人转过了头。
“斯潘塞...”晏青柔声叫他的名字。
“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该去上学?”
瑞德走了几步,在距离沙发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
晏青趴在沙发背上看他,“我让贝克帮我请假了,没关系的。”
“所以他知道...”
“我担心你,想等你回来,只是没想到BAU的专机飞得这么慢。”
减少不必要的登机程序后,BAU的专机已经比普通客机快了一个小时。
晏青见瑞德闭口不语,朝他伸出一只手,等待着。瑞德和晏青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手递过去,让晏青把他牵到了沙发上坐下。
“昨天晚上,是你吗?”瑞德觉得自己必须意志坚定地立刻向晏青提出问题,否则他很有可能被晏青的花言巧语引到别的地方去而忘记这件最为重要的事。
出乎瑞德意料的,晏青非常自然地承认了,“是我。”
自然到瑞德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他盯着晏青的双眼,大脑空白了一会才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关于昨晚模糊的记忆中,只有那个近似晏青的身影和不知如何插入托拜亚斯身体的木板,还有他抱起他时月光映照下的下颌角。
晏青没有用语言回答,他凑近瑞德的脸,把他额边用胶布固定的纱布轻轻摘下放在一边,纱布上的晕成一团的血迹已经干成了棕褐色。瑞德感觉到晏青微凉的手指靠在他的伤口上,一阵温热的触感之后,晏青让他摸一摸原本伤口的地方。
一切都已恢复如初。
瑞德看着自己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摸到的手指发愣。
晏青看他像松鼠一样茫然的样子竟觉得可爱,伸手捧住了瑞德的脸,四目相对,“斯潘塞,世界上不只是存在科学。”
“我知道,”瑞德点点头,“除了科学之外,还有其他诸如移情、想象、直觉、启示或诉诸权威等方法来认识世界。实际上对于科学的反思和批判从来没有停止过,首先就在于科学的手法是建诸于经验世界,科学方法所称的可被反复验证的也只是经验命题。在经验主义之外,仍有科学所无法到达的地点,科学只是通往事实的路径之一。
“还有人批评,科学是一种话语,或者说是世界上最具特权和权力的西方男性的自我呈现,因而科学也就成为他们执行权力的工具(schiebinger,2001)。在实践中,科学的方法具有侵入性和破坏性,科学将控制和权力凌驾于自然之上,而不是发现自然并适应自然。科学为□□的恶魔效力,就像人类学一样,享受着西方文化肆虐全球的结果(shiva,1989)。”
“斯潘塞,我不是...这不是一个哲学世界观的讨论,”晏青说着,瑞德皱眉的神色让他的感到些许不安无措,即使他早料到瑞德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一切,可是瑞德提出问题,晏青就一定会回答,“好吧,我们也可以当它是,毕竟相对论的提出——虽然将它验证为事实的时间晚于它被提出的时间,同样是一场强力的哲学动荡。
“我暂时不能用科学的语言来解释这一切,但科学在某种意义上是值得相信的,或许有一天可以解释...”
“你不是人这件事?”
晏青张了张嘴,瑞德连带着他最重视和依赖的科学都开始批判了,最后却引到了这样一个直接而不算友好的问题上,“我当然是人类,只是能够调动某些不属于当下人类使用的常规或非常规能源的能量罢了。”
晏青尝试着平和中正的同瑞德交谈,比起单纯的答案,瑞德显然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安抚与调整。
“这是魔力吗?”
“我称之为‘灵力’,它们来源于天地之间的‘灵气’。”晏青给出了两个词语的中文发音,对于瑞德,他不能仅仅是给出一个模糊的概念,他知道小博士一定会不断追问到底。
晏青放平一只手,手心凝聚起一团散着白光的灵力。
“它有颜色?”瑞德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这团灵力,微弱的好奇浮现在刚回家质问晏青时的那副略带不满和懊恼的表情。晏青不知道该为瑞德这样的容易满足感到开心还是担忧。
“大多灵力是白色的,但也会有例外,而灵气总是无色。”
瑞德按着下巴思考,“假如说灵力是一种会发光有颜色的能量,那么其中是否涉及到分子能级跃迁的某些颜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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