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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车。”吉迪恩瞥了一眼晏青,对瑞德说道。
瑞德爬上了后座,晏青紧挨着他,坐在前面的吉迪恩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突然的加速让车上的乘客撞在了靠背上。
“我刚才在霍奇的通话中听到有人在威胁他,一个罪犯,他知道霍奇的身份。加西亚说现在小组结束了办案,各自在家,那个人单独找上了他,他们在打斗。”吉迪恩深呼吸一口,“他发现了霍奇和我的通话,我担心......”
“霍奇现在在家?”晏青突然的提问打断了吉迪恩,他从后视镜里重新打量了一眼这个多年未见的年轻人,神色复杂。
“应当是。”
晏青看向瑞德,小博士立刻会意,报出了霍奇现居的公寓地址。
“把车停在一边,我带你们过去。”
“什么?”吉迪恩不明白晏青的话,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油门踏推了起来,变速杆回到正中位置,车钥匙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钥匙孔里□□,自动飞进吉迪恩的衣袋里,没等他再问一句,晏青已经抓住他的衣领,三人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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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不喜欢你玩的小把戏。”弗伊特手中把玩着一把沾血的匕|首,俯视着躺在血泊中的探员,“你喜欢我留给你的礼物吗?”
霍奇身中九刀,全部伤在躯干,滚烫的血不断从身上的窟窿里流出来,体温却不断向冰凉靠近。他的意识和视线一起逐渐模糊,弗伊特取下了波士顿死神在作案时佩戴的黑色面具和兜帽,甚至脱下了上衣,向追捕自己十年的探员展示自己身上的疤痕。
“真可惜,你说不了话。我本来想把你扔到医院的急诊室去,这样可以保证你活着,告诉人们最智慧的侧写师仍要屈服于波士顿死神。”弗伊特的声音像是穿过隧道的火车,“事情出了一点差错,但没关系,他们已经知道是谁完成了这件作品。只希望你的组员们也能保证把你从死神手里救回来。”
他此刻的声音对霍奇来说却比波士顿死神刻意伪装的低哑声线更加沙哑混乱。霍奇的四肢发沉,快要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在昏迷与清醒的状态之间摇摆不定,来自九道伤口的痛苦从剧烈渐渐过渡到渺茫,但他还没有完全陷入无知无觉,却也不知道弗伊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但紧闭双眼时,视野中的一片黑暗缓缓消散,光芒透过眼皮顺着视觉神经向大脑传递信号,眼睛上的沉重感消散了一些,霍奇顽强的意志让他逼迫自己睁开眼。
一盏台灯立在沙发边的矮柜上,霍奇认出这是自己在家具市场挑选带回的灯......他还在家里。
但料想中的伤痛却没有出现,霍奇尝试着移动自己的手臂,支撑着慢慢坐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闭了闭眼,确认这不是自己失血过多后产生的幻觉,吉迪恩就坐在他对面的地上,姿势随意,手掌沾满的血迹几乎凝结了。吉迪恩看上去又老了一些,岁月在流淌,这很正常,也让霍奇对于这不是幻觉的想法坚定了几分。
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手掌摸上腹部,这里本来该有狰狞的等待着缝合——外科医生或者是法医——的伤口,但现在只能发现衬衣上九个被鲜血浸湿的破洞。
有几刀穿透了他的身体,地毯上现在还有一滩深红色的血迹,就像他们在许多案发现场曾见过的那样,但现在,出血的伤口已经愈合,就像它们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伤口已经愈合了。”有人解答了霍奇刚刚一连串的动作显示出的疑惑,“失血状况需要身体自己调节。”
果然,霍奇转头,晏青就站在窗边,本应在休假的瑞德和他在一起,“凶手在我们到达之前逃走了,加西亚已经通知了其他组员。”
“是弗伊特。”霍奇冷静地回答,但在他站起来时,失血后的眩晕感仍然袭击了他,和他一起起身的吉迪恩扶了他一把。
“谁?”晏青问。
“波士顿死神,”瑞德给没有处理过这一案件的晏青和吉迪恩解释,“他的手下有三十个受害者,同时使用刀和枪,没有固定的受害者选择模式,是一个追求权力和控制感的连环杀手。”
“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吉迪恩问,就像他过去在BAU办案时一样,离开的时间并没有让他对这项工作变得陌生。
“我,”霍奇按住了额头,“这是我当年作为BAU首席侧写师办的第一个案子,当时我们没有抓住他,也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侧写,和我合作的肖纳斯警官就让我们离开了,那时候波士顿死神停止作案六周,我不明白肖纳斯为什么笃定他不会再作案。”
“后来我们知道肖纳斯和死神做了一个交易,警方停止追捕,死神也会停止杀戮,他的确收手了十年,直到一年前,肖纳斯去世,波士顿死神再次作案。”瑞德说,“他很聪明,在十一年前刺了自己十几刀,把自己伪装成波士顿死神的受害者,但我们最后抓住了他。”
“他最后逃走了。”吉迪恩从字里行间发现。
霍奇终于撑不住,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让沙发为自己承担一部□□体的重量,“他花了十年时间搞清楚马萨诸塞州所有监狱的结构,被捕一段时间后,他越狱了。但他找上我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曾经向我提出了相同的交易,我没有答应。”
“这样的行为冲击了他在故事中的掌控力。”吉迪恩分析,“他希望重新得到控制权,于是把你选为越狱后的第一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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