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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们说埃迪有着多次盗窃、街头斗殴的犯罪记录,可他们没看到这背后有着一个贫民区少年的卑微生活。”芬尼克的手按在胸前,“在他十二岁时,他的父亲在自家门前因车祸去世,这之后,只有邻居道奇森常常关照布斯母子俩,他对于埃迪来说就像是父亲一样,他没有任何杀死这样一个难得的好人的动机。但很可惜,道奇森成为了凶手的第一位受害者。
半年后,埃迪的母亲卡洛琳也因为滥用药物去世,埃迪的外祖母,一位和善的女士拥有了他的监护权,埃迪也照顾着她,年纪轻轻为两人的生活奔波,他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杀死三个人——光是购买□□钱就能压垮他。那块所谓的证物手表也只是被埃迪意外捡到,拿去换成了钱,没想到却被警察抓住把柄,毁了他本就困难的生活。诸位,埃迪之外还有多少孩子遭受着这样的痛苦,即使他们从贫民窟里来,他们也该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而不是仅仅因为糟糕的出身和糟糕的居住地就成为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的替罪羊。”
“他真会讲。”晏青感慨一句。
最初的侧写师们通过实地访谈,收集了大量数据,归结出连环杀手的心理特征,统计数据表明童年时代的不幸与他们后来的作为密切相关,现在,芬尼克说,不能因为某人的童年悲苦而认定他会成为凶手,人性的社会更应该给予这些孩子关爱与拯救。
前者是理性,后者未必没有理性逻辑的成分,可最后真正拨动人们心中天平的是理性之外的东西。
“法官已经习惯这些伎俩了。”瑞德埋着头悄悄回答晏青,“但随机选择的陪审员不一定。”
“这不足以证明埃迪·布斯先生是无罪的。”杜尔律师对芬尼克说。
“但你们也不能用这些东西给他定罪,这显然是不利偏见,”芬尼克毫不犹豫地反击,“法官阁下,我同事有理由质疑警方得到的手表属于非法证据,不能够被纳入法庭。在针对典当行的行动中,检察官签署的令状授权警方可以检查他们的账目,却没有允许针对嫌疑人的大规模搜查行为。”
警方证人没有参与对典当行的搜查,无从给出更多细节,全靠杜尔女士和芬尼克唇枪舌战,两人就不利证据、非法证据、侧写证据有效性等来来回回的辩论几乎占满了整个交叉问询的环节。
法官排除了一些证据,保留了一些,但这一举动没有给审判带来实质性进展,休庭后,沉默的埃迪再一次被带走关押,约翰·达罗警探急匆匆地找上了霍奇。
“你见过埃迪了,他真的是凶手吗?”达罗警探的第一句话让霍奇皱起了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说,“埃迪上一次也很沉默,他没反驳,也没认罪,但当时警官认为已有证据足够给他定罪了。”
“你们没有得到他的口供?”瑞德上前一步。
达罗愣了一下,“没有,你知道的瑞德博士,口供不是必须的。”
“没错,但是有无口供会对判决造成极大影响。在按照国内的统计,刑事案件中无口供的判决有罪比例为百分之五十三,有口供的判决有罪比例为百分之七十八。”瑞德说。
“我倾向于埃迪就是凶手。”罗西插了一句,“那些尸体全部被留在偏僻的小巷,凶手没有展示和炫耀的欲望,他很有可能不会向他人讲述作案过程,也会在审讯过程中保持沉默。”
“除了第二位受害者丢失的手表外,别的受害者有财物损失吗?”晏青问。
达罗多看了一眼罗西和晏青,三年前来协助调查的探员里没有这两人的身影,“没有,第二位受害者也只是丢了表,凶手没有拿走他手上的现金。当时霍奇探员认为凶手在收集战利品。第三、第四位受害者丢失了金项链和领带,第一位受害者道奇森丢失物无法确认。”
“我们可以尝试从这里入手,继续寻找证据。”霍奇对达罗说,“还有那两件凶器,我们现在也没有找到它们。”
“我们搜查过布斯的家,没有发现这几件物品的踪迹。”达罗告知,“但如果你们还想检查一次也可以,埃迪的外祖母被送到了养老机构,现在他家没有人。我去向检察官申请搜查令,这一次,他一定会签署全面搜查的令状给我。”
搜查申请被杜尔快速转达,BAU在前往埃迪家的路上收到了许可。
“他的外祖母有钱去住养老院?”和达罗同车的罗西问。
“没有,那是个慈善性质的特殊机构,专门收留因为精神问题失去自理能力,但是没有攻击性的老年人。”达罗叹息着提起,“埃迪的外祖母患有阿兹海默症,其实四年前就显露出了症状,但是社区工作人员的工作很简陋,没有发现她已经没有监护一个十五岁的青少年的能力,依然把监护权转到了她的名下,我们也没法从她的口中得到线索。”
达罗突然自嘲一笑,“我们总是想着降低贫民区的犯罪率,减少伤亡,反而忽视了某些需要更简单的不涉及生命危险的帮助的弱势群体。直到埃迪被捕,她的外祖母的病情才被发现,接着被带到慈善机构中度过余生......前面就是埃迪的家,挨着的是道奇森的家,现在两座房子都空着。”
前来查看的还有普兰提斯、晏青和瑞德,他们三人当年没有参与过案件,或许检查完埃迪家后能有不同的视角。霍奇等人回到警局,重新梳理受害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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