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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沙舟已快抵达石梯,那些为着传承,为着圣物而下墓的再也按捺不住,蜂拥着踏入了天都阵中。
然而刚入阵,他们便跌入了正反四象与三矛阵中。
断离的速度最快,惊鸿一掠,便踏进了阵中。刚一进去,他就接到了沙舟的传讯。也不知沙舟和他说了什么,他脚踏八卦,极快脱出正反四象与三矛阵,旋即一落步,直挺挺当起了守阵人。
在场,只有两人未动。
一是佛皋,二是殷南棹。
佛皋是佛修,天生便对某些东西,带有直觉。
他手中佛珠快速转动,一双佛目直视石梯尽头,清冷眉宇透出凝重。
“阿弥陀佛,劫数啊……”
佛目之下,佛皋只觉通天石梯上方,污秽之气渲染半边天空,在这秽气下,一只被无数银丝束缚着的冰凤,通身杀孽,犹如一尊恶佛,而在冰凤腹部之处,还有一魔息,躁动不安。
冰凤与魔气相辅相成,因果线将两者紧紧绑在一起……
此等异状,他平生未见,万阶石梯上的东西绝非常物。
“大师,你怎么没入阵。”一侧,同样未入阵的殷南棹,手执一张图,回身看了眼佛皋。
佛皋未语,踏着清圣的莲华圣印,围绕着阵法走动了起来。
他每走一段距离,就会从手中佛链上,拆下一颗佛珠,打入地中。
殷南棹见他不说话,扭回头,瞥着手中画像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将画卷收起来,嘀咕了一声:“师父,你可以安息了,便宜大师兄还活着。”
说罢,他身形一晃,也入了阵。
*
万阶石梯最高处的石坛上。
紫皇脚踏赤云,一袭青衣迎风荡漾,宛如水墨画中走出的少年,清寂地肃立在石坛边缘。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业孽缠身,生了双异瞳的女子:“冰凤乃天地最圣洁的神兽,你何至于落得如此……”
惋惜的语气,让对面被自己力量反噬的风尊有些不谑。
“你一个邪物,有何资格说本尊。”凤尊抹掉嘴角血迹,冰蓝眸子,犹如尖刀逼视紫皇。
紫皇未解释。
正邪不在于身,而是心。
正也好,邪也罢,有颗仁者的心,便是正。
紫皇轻叹,清隽双眸落到石坛,唯一陈放的棺材上,看着棺中栩栩如生的尸体,脸上浮出明悟。
“他死于天劫之下,天道不容他,你想复活他,是在违逆天道。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复活,也会再被天劫覆灭,何苦呢。”
自炼自尸的紫皇,在见过凤尊与棺中尸体后,便清楚了这处天都阵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试图复活一具尸体,然而这具尸体,却是天道不允许存在并现世的,再加上,这里有个明明生机已灭,却不知用了何法,让自己活下来的神兽。且,这只神兽还抱了逆天的心思,双层因素下,天道又岂会袖手旁观。
“在见到你之前,本座确实担心他复活后,会再次被天劫覆灭,但现在……你既都能安然存于世间,那他亦也能。”
都是明眼人,紫皇能看清此中一切,凤尊同样也能看出紫皇非人。
一个非人非魔非妖,没有呼吸的存在,让凤尊看到了希望。她双眸一凛,石坛上,极寒之意扩散,朝着紫皇笼罩了去。
寒意所过之处,地面瞬间结成了冰。
“小子,你便留下来陪本座吧,棺中之人什么时候复生,本座便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紫皇不动,脚下赤云甫一扩,炽烈热浪翻腾而起,刹那间化去寒意。
“复生,冰凤,你见世间有谁能死而复生了。”紫皇扫出寒气,掀眸,淡漠地看向凤尊。
凤尊:“你不就复生了。”
紫皇:“本皇可非是复生,你观我是尸还是人?”
凤尊闻言,冰蓝异瞳端详着紫皇,片刻后,冷沉问:“你是如何做到以尸形态,行走世间的。”
紫皇:“阳寿尽时,以功德把死魂养成生魂,保留生前记忆。当尸不腐,修出僵体后,亲近之人自愿供奉命数,让我命数不灭,待到修练大成,便能行走世间。”
“我以一身功德,博得天道网开一面,而你与他……冰凤,若是你不用精血喂养他,他许是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如今,他注定天地不容。”
一声天地不容,冷酷地戳破了凤尊的幻想。
凤尊心神备受打击,踉跄地猛然倒退了几步。
“你骗人,天地能容下你,又怎会容不下他。”片刻后,凤尊赫然抬头,美得不似真人的脸上,浮现狠戾。
她身子倏然冲入半空,一声凄戾尖叫,一头翠蓝凤凰刹时盘旋天空。
凤凰振羽,呈裹挟之势,猛然朝紫皇扑了去。
“小子,胡言乱语,本座杀了你。”
紫皇见状,气势陡然攀升,身上蓦然多出一副盔甲,与一柄□□。
他单手举枪,枪头在地上横扫划过,一排火焰冲天升起,同时,人影已悬浮半空,目标直指石榻上空的御灵笛。
凤尊扑了个空,绚丽妖身在空中一回旋,转身,便见紫皇欲取御灵笛。
她鸣啼一声,并未再攻击,兽瞳一眯:“原来你想要御灵笛,小子,你若帮我复活他,我便将这御灵笛送你如何。”
紫皇:“不如何,世间无他复生之法,我观他似有一缕魂丝还在,你若真为他好,不若将他那缕魂丝散掉,让他自行去轮回。若你们缘份够,来世,许是会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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