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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舟愣了愣,手指轻移开玉钗,同时挣脱了断离的手掌。
她唇角轻抿,别有深意一笑:“断离,你有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这话,在一年多前,她从深眠中醒来时,曾对他说过,但奈何这人口嫌体正,一年多过去,都不曾再表露出什么,仿佛她深眠那段时间,所听到的话,都只是她的臆想般。
沙舟忙着双宗的事,没多少时间关注他,如今闲下来,她倒是觉得,是该揭开那层朦胧薄纱了。
沙舟清越嗓音落下,断离神情一僵,半伸着的手轻轻垂落身侧,浓密眼睫如刷子般,忽地覆盖下去,挡住瞳底光芒。
断离眼神闪烁,沉默浪久,薄唇张了张,最后,还是默了下去。
沙舟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的回复,嘴边笑意淡下:“罢了,不打扰,我先回去了。”
广场上,断离眸光轻抬,看着空中远去的少女,剑眉深锁,削薄的唇抿起成一条线。
周身笼罩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主上,你完了。”
大鼎后面,灼茗嗑着瓜子,从鼎后伸出个脑袋,直言不讳。
断离转眸,冷飕飕地斜视着她。
灼茗被他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缩了缩脖子:“主上,你真完了,未来宫主夫人生气了。”
灼茗不要命的,加重语气。
断离黑眸微暗,瞥了眼灼茗。
灼茗被他眼光一扫,忽地感觉脊背有点发凉。
完了,主上也生气了。
……不是,明明是你自己惹她生气,干嘛把我当出气筒,又不是我把未来夫人气走的。
刚才沙舟都把话挑得那么明了,结果,主上不抓住机会就算了,还沉默以对,弄得沙舟好像是在自作多情般。
这换谁,谁不生气啊。
“主子,你要是听我的,就把地魂放出来吧,不然,未来宫主夫人,永远都只是未来的夫人。”
作为贴心属下,灼茗好心给自家主上出了个主意。
话说,跟了主上几百年,她也是头一次发现,主上在某些时候,似乎,好像,扭捏过了头,和他杀伐果断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断离闻言,淡淡瞥了眼灼茗,迈步,慢吞吞走进了主殿。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
另一边,回到黑山的沙舟,心里有点窝火。
觉得自己被断离涮了。
切,善变的男人。哼哼,现在不说,那以后就都别说了。
“赫赫——”小舟,你怎么了?
山门里,沙瑞正修剪山门两侧的绿植,感觉到有人从护山大阵进来,他动作一顿,撒眼一瞧,便瞅到了小徒弟臭臭的脸色。他忙不迭放下手上的剪刀,蹦跳着来到沙舟面前。
沙舟耸了耸肩:“没啥。”
她能有啥,不过就是被个别扭的男人,给气到罢了。
沙舟其实并不介意,在自己空白的感情史上,划上一笔。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对断离是什么感觉,但相伴多年,好感肯定是有。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沙舟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深眠那段时间,断离天天萦绕耳边的诉说,搅了她的心房。
她这人,做事不喜拖泥带水,就算是感情,也喜欢快刀斩乱马,能定下就定下,不能定下,那就一拍两散。
结果……她给了断离两次机会,断离却都沉默以对。
哼哼……从今儿开始,本姑娘要封山门,谁也不见。
“师父,你这几年修练的,到底是骨头,还是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胖了。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沙瑞的沙舟,看着好像又胖了一圈的小老头,嘴角不觉抽了抽。
奇怪,老祖们做尸体,个个都做得风流倜傥,哪怕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也难掩一身风姿,怎么到了她师父这里,就……就变异了呢。
圆乎乎的小老头,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活多好呢。
“啥,胖了?”沙瑞机械垂头,睁着小眼睛,猛往自己的身上瞥。
“赫赫——我没胖,你看错了。”沙瑞看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抬起脑袋,拒绝承认自己胖。
沙舟:“师父,胖就是胖,没啥不能承认的。对了,我去灵域前,玉阶老祖不是说收有几个好苗子吗,带回来了没。”
终于要开山收徒了,以后,她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几个苗子是不是真如老祖说的那样有天赋。
其实,祝由一脉,真正看的不是天赋,而是品德。师与徒之间,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因果。徒弟犯事,师傅也是要担责的。若是品性不好,仗着所学,肆无忌惮,会连累整个师门,所以,天赋只是收徒弟的一个考察,并非决对。
她得去瞧瞧那几个苗子,若是可以,那便收下,若是不大行……那便只能让他们归于平凡了。
沙瑞:“赫赫——带回来了,在阴宅那边,我和你一起过去瞅瞅。”
这次老祖一共带回来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那女孩年纪最大,都十五岁了,在走阴画符一术上,敏感度不如另两个男孩,不过紫皇老祖说,她医道天赋不错,且筋骨很好,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可能会走祝由术一脉中的医道。
说起来,他们这一脉,正儿八经学医道的极少,只有璇玑子涉足较多,若这孩子真要学医道,怕还得交给璇玑子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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