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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白视线朝前移,这才看到许清端,穿着白色的毛衣,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温婉而娴静淡雅。
很快他便收回视线,朝吧台走去,无视了赵潇刚要朝他打招呼的举动,黑眸沉了下来,语调也沉:“梁若枳。”
趴着的女人没应。
“你还想闹什么?”
这次他显然带了几分威慑,梁若枳果然有了动静,手臂动了动,又慢悠悠地抬起头,朝着男人微笑:“哥?”
“跟我回去。”
梁若枳皱眉,稍微起了身,支着下巴格外不解的盯着他:“哥,你为什么总要护着他,他害你还不惨吗?”
梁牧白:“走不走?”
梁若枳叹气,朝站在一侧的许清端挥了挥手,笑容甜美:“清端,我走啦!我下次一定要带你玩到通宵!”
梁牧白扣住她手腕,一言不发的直接将人带走。
梁若枳不免踉跄了一下,脚步虚浮的跟上,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
这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聚会被迫中断,谁都没有什么好心情。
许清端打了电话让聿柏来接,坐上车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刚才梁若枳和赵潇的话,扰得她心绪不宁。
聿柏很会察言观色:“少夫人,有烦心事?”
许清端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也不算烦心事。”
聿柏提建议道:“您可以打电话和少爷聊聊,他很少有不明白的事。”
许清端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好,又看向窗外沉默了下来。
回到御临湾,许清端刚洗好澡,贺锦妤就打了电话过来。大概意思就是责骂自己儿子竟然能让她一个人回来,又关切的试探她究竟有没有生气。
最后许是确定了她没有生气,这才高兴的和她聊聊家常,许清端这才知道尤景晚已经怀孕。正因此,挂电话前贺锦妤还不动声色的问了问她对孩子的打算。
手机有消息进来,是宋西忱。
许清端看了眼。
【小西北先生】:睡了?
许清端心里憋着闷,忍了忍还是给他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睡了。】
那端回复很快:【晚安。】
许清端不回复他了。
放下手机,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
与此同时的墨尔本。
医院走廊里,宋西忱靠着墙,时不时低头看向手机,发现一直没有许清端的消息,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忙了一天终于得空下来,他才想着给许清端发个消息。想了想这时国内的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下了,于是自己也打算回酒店。
然而才刚迈动脚步,一侧的病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哀嚎,撕心裂肺。紧跟着的是陪护焦急的安抚声。
宋西忱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他收进了裤兜里,疾步走向病房,猛地推开了房门。
偌大宽敞的病房,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被陪护紧紧抱住,女人瘦骨嶙峋,面色极为的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不停的滑下泪水。
滚烫的泪水浸滴落在被褥上,最后淹没于纯色的床单。
被人抱住,她奋力挣扎,最后可能是没力气了,在陪护怀里瘫软了下来,眼神空洞,嘶哑着哽咽出声:“放开我……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站在一侧的青年手足无措,转身就要出去找人,见到宋西忱,眼前顿时一亮,焦急着朝他走过去:“少爷,夫人她一醒来就要出去,怎么劝也劝不住。”
宋西忱径直朝病床走去。
容五跟上。
安荏此时已经不再挣扎,低着头痛哭着,稀落的头发凌乱散着,额角的碎发几乎全被浸湿,看起来狼狈极了。
“安女士。”
安荏一怔,猛地抬头。
宋西忱几乎没什么表情,嗓音更是冷淡到了骨子里:“大家每天都要照看你,凌晨了谁都没有休息。你要是不想要这条命,趁早和我们说清楚。”
安荏心下一慌,焦急的就想要下床去触碰他,宋西忱站着没动。她身子还很虚,光着脚倒了进他怀里,又慌慌张张地扶着他的手臂站稳,泪如雨下:“阿忱,我错了,你别恨我好不好,我当初不该……不该……”
“我为什么要恨你?”
安荏泪水更是止不住,眼中全是慌乱和悔恨,嗓音嘶哑到几乎就快要发不出声,像是摇尾乞怜,卑微如尘埃:“阿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西忱眼底泛着血丝,自嘲似的轻笑:“你倒是说说,错什么了?”
安荏面白无色:“我……”
宋西忱当然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即使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有些人骨子里的懦弱是变不了的。
见她不说话,宋西忱示意陪护,容五和陪护立即扶住安荏的手臂,将她扶坐在了病床上,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安荏哭得泣不成声。
宋西忱转身就要走,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脚步一顿,转头看她,对上了女人充满希翼的双眸,淡淡道:“你可以将丈夫推出去,也可以把亲儿子推出去,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心里没有负罪感,现在……”
他若有似无的笑,“反倒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安荏猛地摇头,又想起过去的种种,被折磨得五脏六腑生疼,捂着脸崩溃出声,声音越来越弱:“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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