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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满楼:
    小丫头这是半点不肯歇啊。
    行行行。
    师兄不说了不说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再嫌累,也不能真让小丫头先走。
    娄无衣转头没吭声,心里分析着皇室里那堆人。
    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虽立太子,文韬武略俱佳,然太子天生体弱,病罐子一个,据说活不过二十,今年正好及冠。
    四皇子母家实力雄厚,五皇子宫女所出,地位低微,七八皇子资质平平,不堪大用。
    九皇子不学无术,逗猫遛鸟,课业不精五体不勤,除了张脸毫无长处。
    这般来说,似乎只有四皇子可以与太子相衡量,也就是说,她的敌人主要就两个,其他皇子无需忌惮。
    话虽如此,娄无衣却不会真的看轻其他皇子,世上人千面之有,她如何能确定所有皇子都像表面上一样。
    做戏这种事,她四岁便会。
    天启如今已进冬日,然临朝偏南,冬日里也比北边温暖些,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总算快要到目的地。
    日头上来,马车里便闷得慌。
    娄无衣在马车里坐不住,和雁满楼换了工具,她骑马他去坐马车。
    雁满楼乐得自在,缩马车里捣鼓他从王府库房里拿的草药。
    娄无衣以前也会骑马,但毕竟时代不同,只能在私人马场里过过瘾,像这样纵马疾行,前所未有。
    栈道上凉风习习,她心中吹得激荡,扬鞭赶马走在队伍前面,风吹裙袂起舞,绛色长裙像焰火绽放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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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朝城前,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颜笑语,礼部官员威严而立,禁卫军面目肃然,编队而行,仪仗盛大华丽。
    队伍前列,男子一袭明黄花纹绣袍,着虎毛锦绣大氅,怀抱手炉而立,身姿清峻,芝兰玉树,只是面上几分苍白,唇色浅浅。
    小九还没来?
    他蹙着眉问随行的亲卫。
    亲卫脸色复杂,思索该怎么回答,太子表情微凛,他立时回了神,回殿下,九皇子还没醒。
    太子愕然片刻,旋即斟酌道,怎地这时还没醒,恒安王不消半个时辰就该到了。
    亲卫讷讷,九皇子行事向来如此,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但依照殿下爱弟如命的性子,他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换了句话回道。
    听说九皇子昨日被愉贵妃罚马步,蹲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太子神色一变,贵妃何故要罚小九。
    能为什么,还不是九皇子前两日猎场上捉弄李家二公子,被人亲自告到愉贵妃面前去了。
    只是太子身体抱恙没去猎场,自然不晓得这件事,事后总要查到原因,但当下情况来看,亲卫不敢多加妄言,便道。
    属下不知。
    太子见此,心知事情不简单,否则一向疼爱小九的贵妃,怎舍得罚这么重。
    只眼下不宜多问。
    他面上思索,扔给亲卫一句,也罢,小九不愿来就不来,父皇那边有孤去说。
    亲卫早有所料,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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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得老远,就看见城门口乌乌泱泱一群人,娄无衣过足了瘾,便在原地来回徘徊,她可不想孤身入临朝。
    这具身体会武,且武艺不低。她骑马立在这边,也能看清楚门口的人。
    明黄色一出,都不需要用脑子想,她就知道是太子。
    毕竟这种颜色的衣服,临朝城内也只有二人敢穿。
    她没自信到老皇帝能亲自来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车队总算赶上了她,雁满楼整个人探出窗外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什么。
    视线倏地和娄无衣对上,雁满楼眼睛腾地亮起来,又夹杂着几丝打量。
    兮玉!给你家主子把披风裹上。
    闻言,娄无衣瞬间摆手拒绝,纵马过后正是燥热,她疯了才把披风裹上。
    雁满楼觑了她一眼,语气和善,不听话,今晚药膳师兄给你熬。
    娄无衣:
    娄无衣认命的接过披风。
    因为原主工作狂的性子,熬夜都是家常便事,前些天娄无衣穿过来,命还保着,身体却状况百出。
    身体才是革命本钱,尤其大计未成,娄无衣可不敢跟原主一样作践自己。
    她也想硬气不穿披风,但雁满楼这家伙做饭一窍不通,味道一言难尽,偏她最近身体不好,别的吃不了,只能吃药膳。
    这让雁满楼趾高气扬好一阵子,各种药膳换着花样让兮玉做。
    那兮玉做的还好,换做雁满楼来,娄无衣还不如自尽而亡。
    见她这么听话,雁满楼晃了晃手里不存在的扇子,满意点点头。
    车队继续前进,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前。
    殿下,恒安王到了。亲卫低道。
    太子抬眼望去,和马上少女恰好对视。
    平地吹来一阵长风,勾起马上少女的兜帽,稳稳把她罩实,红裘白绒滚边狐毛把她明艳的容貌衬得清娇,她眸光似深湖,照得人心悸。
    参见太子殿下。娄无衣利落下马,顺道把兜帽扯下来。
    太子迎上前,笑意温润,王爷免礼,路途遥远,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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