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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兴比他还小两岁,这般看起来却如同耄耋老者,头发花白身形浮肿,看人都要眯着眼睛,仿若睁不开完全似的,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在看皇上,皇上也在看他。
看殿内的大将军容光焕发,眉间英气不减当年,看他身形高大,站姿潇洒,似乎还是多年前打马归来的少年。
一瞬间,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但很快被他压到心底。
大将军,皇上阖目问他,你带十万大军前来,所为何事?
娄安年眸色微闪,女儿让他大张旗鼓回临朝,旗号打的浩浩荡荡,晏长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所为何事,还真是皇上当久了,做什么都要摆架子。
臣请皇上下旨,赐婚恒安王与九皇子,择日完婚,此外,十万大军乃是臣多年操练起来的精兵队伍,臣此次特意带回归由皇上。
话音方落,皇上脑子里翻转两三遍,明白过来意思,连带着这两日的记忆突然回笼,若是如此,大将军的诚意可是实打实的。
十万精兵换纸婚约。
连犹豫的时间都没半刻。
准奏。皇上表情难掩喜色,朕现在就下旨赐婚。
让九殿下与恒安王不日便可大婚。
他这幅反应,被娄无衣算准。
用一个皇子换十万大军,这买卖皇上可觉得值得很。
太子站在百官之首,一袭明黄锦袍难掩芝兰玉树,向来温润的脸上却冷若冰霜,视线恨恨落在銮座之上的人,临朝都说皇上宠爱九皇子,独宠其生母愉贵妃,现下来看,还不是难抵心中贪念。
他早知自己父皇是何等品行低劣的人,却不曾想在这件事上,再一次被他的态度刷新眼界,幸亏小九不知道,否则指不定有多伤心。
所谓多年宠爱,也不过是泡影。
四皇子和五皇子站在太子身后,将他脸色尽收眼底,互相对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恨吗?那便够了。
赐婚圣旨到手,娄安年完成女儿的任务,记起自己的事来,皇上,臣还有一事所求。
刚得十万大军的皇上语气很好,将军但说无妨。
娄安年拱手道,臣与愉贵妃多年未见,此次儿女婚约既成,臣想与她商量一二。
人都走到这儿了,不骂苏愉意两句,他今晚都睡不了好觉。
一个大将军要和后妃见面,任谁听到都觉得匪夷所思,但殿内众臣无人惊讶,概都知道些大将军和愉贵妃的前尘往事,更清楚两人素来不对付。
而这些,没有人比晏长兴更清楚他二人的恩怨,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甚至笑了两声,摆摆手由娄安年自便。
朕就知道你想说这事,她怕是正在栖凤宫等你去问话。
娄安年行了礼起身,皇上圣明,臣告退。
*
栖凤宫内,愉贵妃头戴珠钗,娇容华贵,慢悠悠的排列出两个瓷白圆润的茶杯,用甘辛酒装了满满两杯。
对面三道难以忽略的目光直盯着她看,愉贵妃头也不抬拒绝道,小时,母妃说过你还未及冠,便不能饮酒,再看也是不能给你喝的。
九皇子吸了吸口水,小时晃了晃尾巴,剩下还有道目光,愉贵妃继续拒绝,无衣也不能喝,你尚未及笄。
娄无衣哑言,她倒不是想喝酒,只是有些意外愉贵妃会喝酒而已。
晏尘时指着两个杯子,既然母妃不许我们喝,那为什么要倒两杯呢?
一杯我喝,愉贵妃美目划过促狭,另一杯喂狗。
狗?哈,给小时喝吗?
汪?我?
殿外传来一声通报,大将军到。随即稳重的步伐声传入殿内。
不待他们说话,愉贵妃抿了一口酒,哼哼,狗来了。
娄安年耳力何等惊人,人未到声先至,苏愉意,你当老子耳聋是吧,又嘀咕着骂老子。
绕过殿内屏风,老子娄安年看到殿内几人,剩下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表情立马变得慈爱。
爹的宝贝女儿怎么也在这里?娄安年喜滋滋招手,快过来快过来,让爹看看瘦了没?
娄无衣没有和亲爹相处的经验,怔住片刻,站在原地没动,娄安年像是习惯她这样,已经自己走到她面前,左看右看,捏捏脸揉揉胳膊,铁血大将军在女儿面前,像个没心眼的憨憨。
宝贝女儿,爹爹此次来临朝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全都送回王府,等会儿回府,你看看喜不喜欢?
娄无衣看着他的神色,面无表情的心想,原主爹长得这么英俊,说起话来难掩憨傻,简直反差萌拉满。
她点头,爹爹送的定然都是好东西,无衣都喜欢。
娄安年被她这话熨帖的心软成一团,真是爹的宝贝女儿,真乖。
差不多得了啊娄安年,苏愉意打断娄安年的话,无衣再过不久就是我儿媳,你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话,娄安年火腾地上来。
他大刀阔斧的坐到苏愉意对面,目露凶光,恶狠狠道,苏愉意,你给我宝贝女儿说了些什么?好端端的她怎么就非你儿子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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