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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道祖是个体面人,所以鸿钧只能板着脸让童子把人请到内室,然后两人相对而坐的喝茶。又因为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鸿钧实在不想再和希榕从星星扯到月亮,诗词歌赋扯到人生理想了,于是他这一次干脆闭紧嘴巴,一句话都没说。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他的想法,那个希榕安静的坐在边上喝着茶,同样一句话没说,倒是让鸿钧松了口气。
于是在昊天和瑶池两个小童的眼中,就见自家老爷和那位青衣尊者相对而坐,面色一个赛一个的没有表情,眼神一个赛一个的冷漠,拿着茶杯时不时的沾沾唇,喝了许久都没见少多少。仿佛他们喝的不是茶,而是北冥深海中那千万年不化的寒冰。
昊天和瑶池不要自主的挺直了脊背,头越发的垂下来。
第二次紫霄宫讲道如期举行,虽然很多卷王都提早启程,甚至有些狠人硬生生顶着第三十三重天的罡风应是早在三天前就到了,但冥冥中的‘缘’依然让他们按照独特的顺序进入了紫霄宫。
偌大的紫霄宫大殿上,依然摆着六个蒲团,依次坐着,老子、元始、通天、女娲、接引、准提。后来者眼看第二次讲道之时竟然还是只有这个六个蒲团,眼中闪过异彩。但一看上面坐着的那几位,他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忌惮。
洪荒中很多事都讲究一个缘法,既然进入紫霄宫的先后顺序和众人与紫霄宫的缘法有关,那么这六个蒲团是否也和这六个人有缘?
想到这,大部分不愿意多事的人就自动移开了视线,而另一些人就算想要抢夺,但在掂量了一下那六人和自己的修为后,也就按耐住了躁动的心思。
鲲鹏隐藏在人群中,仰头看着前方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面色阴沉了几分,随后一双有些凶恶的眼睛扫过远处的一个角落,那儿正站着红云和镇元子。
镇元子注意到了这个视线,他也不是好脾气的,当即抬眸瞪了回去,视线中透着威胁。
虽然鲲鹏跟脚不凡,修为也不错,但只凭他孤家寡人一个,可不是镇元子和红云两人的对手,鲲鹏也知道这个道理,他面色闪过恼怒。却很快就收回了凶恶的视线。
红云叹了口气。
“他这是恨上我了。”
镇元子袖子一挥,面上冷笑道。
“这关你什么事?他当日挨揍那也是他自己实力不济,不敢去对付抢他蒲团的接引、准提,却敢来瞪我们,分明是觉得我两好欺负!”
“虽是如此,但也是因为我当日……”
红云心里想着,若非他当日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让了座位,接引、准提说不定哭一哭也就罢了,也未必会打上鲲鹏蒲团的主意。这确实算是一段因果了。
镇元子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莫要多想。你好心让座,怎么都不算是错。”
说话间,镇元子眼中上过一些无奈,他这好友的性子实在好得过分,洪荒之中大家都善于宽恕自己,指责他人,比如说那鲲鹏,那家伙就绝对不会想着他错失蒲团是他修为太低,护不住蒲团,他甚至不敢去瞪那接引、准提师兄弟,只会瞪向红云。
大概也就红云这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了。
与此同时,随着讲道的时间到了,内殿中走出一行人,正是道祖和他的两个童子,以及那位青衣尊者。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此刻的洪荒修士们倒是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只是心里嘀咕着,看来道祖和这位尊者又去单独喝茶了。不过……不是说天婚之时,有人见过道祖与那青衣尊者不欢而散的场景吗?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关系破裂的样子啊。
鸿钧抬眼一扫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小心思,但他没有对这些人解释的义务,一个飞身就落在了最高台的云榻上。
【咦,十二祖巫似乎不在?】
盘古也朝着人群中看去,第一眼扫过没见到那十二个高壮的身影,他稍加思索似乎就明白了过来,微微一叹道。
【巫族乃是我的精血所化,却受天道压制,先天不足,不修元神只修肉身,虽然表面上看来,巫族实力不俗,但……不修元神终究无法入得大道,鸿钧所讲的三千大道没有一个是他们的道。他们应该也是发现鸿钧讲的道对他们无用,所以这一次就不来了。】
【不,还是有祖巫来了的。】
希榕的视线扫过人群,目光落在最后面最角落的后土身上时视线顿了顿。相比于上一次十二祖巫齐聚的情况,这一次的紫霄宫讲道,只来了后土祖巫一个。
随后希榕和其中的杨眉、狪狪对上了视线,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两人此刻倒是没有惊喜的凑上去和希榕认亲。只是对着希榕露出一个笑容,希榕确定他们也来了之后,对着他们微微颔首。
随后朝着高台走去,鸿钧的下首处一张云榻静静漂浮,显而易见是给谁准备的。再回想起刚刚鸿钧虽然面无表情且并不搭理她,却依然请她喝茶的情形,希榕不得不暗自感慨一声。
该说不愧是鸿钧道祖的气度吗?免费讲课遇上她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听众竟然还愿意继续让她成为座上宾,当真是大气!
这么想着,希榕表面矜持,内心还是很开心的坐上了云榻,毕竟比起大殿那邦邦硬的地板,当然还是软乎乎的云榻坐着好入眠啦!
等到鸿钧开始第二次讲道,希榕熟练的和盘古打了声招呼,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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