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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贾史氏见到王氏,脸就拉了下来,也不理会她,只和自己的宝贝儿子贾政说话。贾王氏憋着气在一旁站着侍候,看着人家母子谈完吃的聊喝的,说完东家扯西家,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的嘴缝起来,后来还是贾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母亲唤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儿子自然无有不应的。”
贾史氏看着贾政夫妻俩,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还不是你那大哥,越发出息了,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竟然就敢在我这儿摔杯子了。我想着他总是胡闹不知事,让你搬进荣禧堂去,也好震慑家下人,就是与那些老亲们打交道,看着也像样些,谁知他竟拗着不肯。”
贾政听到这里闷不吭声,他素来要脸面,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身为弟弟却要住进荣禧堂呢。贾政本想着自己那个大哥是个没出息的,一向是老娘说什么就做什么,贾史氏都开口了,这事儿就是十拿九稳的了,哪料到贾赦居然不同意!
王氏在一旁急的不行,可却不敢随意插话,当年她趁着张家落败算计贾瑚,导致张氏难产而亡之后,贾史氏就不待见她了。虽然在人前还会给她点好脸色,可是背着人从没有一个笑脸,时常暗地里磋磨她。
不过王氏从不后悔,这老太婆都六十多岁了,能活几年呢,可是贾瑚和张氏死了,荣国府的嫡长孙就变成了自己的珠儿,元春也成了府中的大小姐。至于那个冻猫子一样的贾琏,要不是这老不死的看得紧,王氏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
“想来大哥是不放心我,我原不该住在正院里,只是大哥他日常不在,府里的人若是要问个什么东西,有些麻烦。再一个,我那院子偏僻,有时候同僚前来拜访,不免觉得颇为羞愧。”
贾政半真半假的诉说着委屈,心疼的贾史氏儿啊肉啊的叫唤,一迭声的叫丫鬟去喊了贾赦过来,立时就要逼着贾赦同意。丫鬟倒是领命去了,结果回来却说大老爷不在房内,据说是出门找工部侍郎喝酒去了。
贾政听到这话冷汗淋漓,他如今是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这还是贾代善临终前给他求的恩典,工部侍郎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贾赦去找人家喝酒,是准备干什么!
“我依稀记得,如今的工部侍郎是姓李是吧,小时候倒是和你大哥一起玩儿过,不过他们不是好多年没有交往了,怎么还约起酒来了?”贾史氏嘟囔了几句,不过贾赦不在,她也只好等人回来再说。
贾政听到二人以前还是玩伴,就更急了,在他看来贾赦这人表面装的纯善,其实背地里蔫儿坏,这不就背着他去找自己的上司告状去了,真是小人。
贾政的心理活动,得亏没有被贾赦和邢夫人听到,不然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原主贾赦那就是个铁憨憨啊,贾史氏说让贾政住正房,他虽然心里不满,但是也照做了。这样背地里告状的法子,是邢夫人想出来的,这几世以来,邢夫人虽然没有和贾政当面打过交道,可却深深的了解了此人的品性,就是朵白莲花,又当又立。
贾政其人邢夫人看的很清楚,表面上一副端方君子的样子,背地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觉得自己和贾赦都是嫡子,贾赦从小就是个没出息的,而自己读书好,长得好,人又孝顺,合该自己继承爵位的,可惜就因为小了几岁便与荣国府的继承权失之交臂,他哪里甘心。
在第一世墨书那个世界中,她虽然对贾史氏和贾王氏充满警惕,但是也没有忘记贾政此人,毕竟贾政才是得利最大的那个幕后人。贾政指使着老娘媳妇在前冲,坏事都是人家干的,倒是把自己洗了个清清白白,就连住进荣禧堂都是被贾母所逼、为贾赦着想,实在是段位高超。
这会子贾政胡思乱想,倒是把自己吓得够呛,听得贾史氏晚上还要找贾赦麻烦,贾政慌忙劝说道:“大哥如今也是袭爵人了,老太太还是要给大哥留些脸面,不如明天我去找大哥谈谈,儿子若是说不通,再请老太太出马。”
贾母今日刚跟贾赦闹了一场,如今心底也有些发憷,贾政既然揽了这事儿过去,她索性就不管了。毕竟这个小儿子在贾母心中,那是聪明能干,就没有他做不好的事情,劝说一个牛心拐孤的贾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第二日一早,贾政就去点卯了,他如今是个五品小官儿,事情不重职位不高,可是必须要每日报道琐事很多。
不过刚进了工部衙门的大门,贾政就被李侍郎给叫住了,笑眯眯的和他说了些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以及尊卑有别的典故。贾政面上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背上的冷汗都快要把厚重的官服给浸湿了,但还是强撑着云淡风轻,虚心受教的样子,倒是让李侍郎高看了他两眼。
李侍郎半遮半掩的说了几句,就放贾政回他自己的班房去了,看着那人略有些虚浮的脚步,李侍郎摸了摸袖口的银票笑了,这贾家可真有意思啊。
原来昨日贾赦和邢夫人回了东大院后,夫妻俩便商量着如何应对贾史氏所提的事情,在原主那一世这件事也发生了,结果很糟糕,究其原因就在那个偷渡者身上。
那人叫司徒晟,穿越过来就是个皇子,而且似乎身居所谓的王霸之气,主角光环加身一样,做什么都手到擒来,除了在原主贾赦身上没如愿外,其他都很好。
原主那一世,贾赦也被贾母逼着让出正房,他心里不舒服就出去喝酒,刚好被心怀不轨的司徒晟给碰到了。原贾赦是伤心又伤身,可是却不敢声张,还要遮着掩着,唯恐被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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