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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拉着尤氏和秦可卿的手,柔声道:“如今既大嫂子和蓉儿媳妇能撑起来,我和琏二就先回去,还得给老太太回话呢。若是一时有什么不凑手的,或是要人帮忙,只管打发人来寻我。我纵不能,还有老太太、老爷和太太们呢,都是一家子骨肉,不许客气了。”
尤氏和秦可卿自然满口答应,再三拜谢了。贾琏也开口道:“蓉儿这小子不知道去了何处,我这就去寻他,大嫂子和侄儿媳妇在家安心等着吧。”
夫妻俩说着,便离了宁国府各自做事去了。王熙凤一路脚步不停的去了荣庆堂,贾史氏和邢王两位太太,都在此处等着呢。
“凤丫头,你珍大哥哥可有什么妨碍?你敬大伯和蓉儿回来了么?珍儿媳妇和蓉儿媳妇两个可还好?”贾史氏见着王熙凤回来,忙不迭的开口询问。
王熙凤叹了口气,打发了丫鬟们去门外守着,对着几人说道:“真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珍大嫂子打发人去给敬大伯父送信,他老人家说如今修行正到要紧处,不回来了。蓉儿到现在还没个人影,二爷已经出门寻他了。”
“珍大哥哥如今躺在床上,太医说了并未性命之忧,但需要好生调养。至于珍大嫂子和蓉儿媳妇,倒是看着还好,是个能撑起来的。那边家里虽然事情多了些,但却忙而不乱,我见着没有我什么事情,又恐怕老太太和太太们担心,便先回来报信了。”
贾史氏闻言,半晌没有出声,末了才说道:“既然与性命无碍,左不过日后注意就是了,缺着什么东西,咱们家里也不是吃不起,你等会儿从库里找些补品,给你大嫂子送过去。”
“还有蓉儿媳妇,她如今刚有身孕,却不宜劳累了,左右咱们家如今不忙,你多去看着点儿,也是你当婶子的心。”
王熙凤自然应下,又笑着说道:“我方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既如此我明儿就还去照看着,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也能陪着她们娘俩儿说说话,不要闷在心里。”
贾史氏颔首笑道:“很该如此,这几日你往那边府里多去些,咱们家里的事情,还有你太太她们几个呢,很不必你操心。”
贾史氏已经一锤定音的事情,邢王两位太太自然也不会反对,俱都开口赞同了。王熙凤得了这尚方宝剑后,简直就像是住在了宁国府,早去晚回的,倒是正中了秦可卿的下怀。
原来上次秦可卿虽然给王熙凤把了脉,也知道她是身体疏于调养,可毕竟素日里她们分处两府,也不是日日都能见面的。如今王熙凤既然日常都在宁国府出入,且最近府里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秦可卿便三不五时的在大夫给贾珍把脉后,也让大夫给王熙凤顺便看看。
初时大夫说王熙凤疏于保养,她还有些不信,但是每个大夫都这么说,王熙凤内心便不由得忐忑起来。她每个月也总会让王太医把平安脉的,可从未听过自己的身体不好这种说法,有时候她也焦急,想着让太医开方子什么的,王太医从来都是说自己身体健壮,不需要那些东西。
王熙凤面上不显,心底却七上八下的,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可终归是在心中留下了些许印记,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心只有贾琏和管家了。
秦可卿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见到王熙凤自己警醒过来,也不再插手,每日只陪着尤氏处理家事,外加自己安胎保养。
忽的有一天,秦可卿正在房中歇息,听得丫鬟来报,一位李家太太来访。秦可卿闻言,急忙更衣打扮后扶着丫鬟的手,匆匆去了待客的花厅。
这位李家太太的夫君,便是当年救了她性命的叔伯之一,也是废太子暗地里的心腹,如今乃是刑部侍郎官居二品。素日里她们夫妻,对秦可卿可谓是多有关照,也是因着李大人的存在,才使得贾珍不敢对原主下手迫害。
秦可卿刚进花厅,就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正背对着她欣赏厅前的一副书画。她轻轻喘了口气,平复下呼吸后,这才缓步走了过去,请安问好:“婶娘,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李太太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时,便见到秦可卿盈盈下拜行礼,唬的她一把抓起来,急忙道:“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听说你有孕,来看看你罢了。听说贾将军病了,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吗?我倒是认识一个太医,端的是好脉息,可需要为府上引荐一二?”
秦可卿见她拦的真心,也就不再客套,心底知晓这是因着原主那未见面老爹的缘故。两人分主次坐了,秦可卿又唤了丫鬟来,重新斟茶、上了果品点心,安生说话吃茶。
“我们老爷这病来的凶险,所幸并无大碍,也找了几个太医、神医看过,开的方子是日日在吃,效果虽有些,可终归不如以前了。若是婶娘有好太医,还盼着您推荐一二,纵然不能复原如初,我们全家上下也都是感念于心的。”
李太太闻言,便知道贾珍的病估计不太好,遂点头道:“回头我就下封帖子给张院判,他虽不常为外官看诊,不过与我们家老爷交情倒好,想来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贾将军一向身体强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多费些功夫调养,终会好的。”
秦可卿自然点头应是,又百般的谢了李太太的好意,两人闲话些家常。李太太此来,也不是为了看望贾珍的,而是因着秦可卿的胎已经满了三月有余,李大人得知消息,特意让她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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