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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了,你看,我们把能带的都带上了。她指了指角落里巨大的包袱,这段日子,爷爷和我原本就是要回乡下去的。澶州的房租太贵了,唱曲说书赚的钱,够吃饭就不够交租子,交了租子就要饿肚子。
覃竹有些怜惜的摸摸她的头,把花生又放回她手中,你吃吧,我这还有红枣,椒盐酥饼,还有果子露,你要喝点么。
我吃干的就行,免得路上解手不方便。芦花懂事的道,一面伸出小手拿了块酥饼,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两只小虎牙。阿竹姐姐,这个可真好吃。
覃竹看她吃的开心,自己也拿了一块酥饼。你跟爷爷怎么会来了澶州讨生活?
一口酥饼倒是把芦花噎着了,她硬咽了下去。我们家去年被海潮淹了,本来家里还有三间瓦房,海水灌进来时,房梁也塌了,爷爷年纪大,自己修不了,又没钱请人修,只好带着我去了澶州讨生活。
覃竹帮她拍了拍后背,关切的问道:既然你房梁塌了,那你们回了长安镇,打算住在哪?
我们先找个便宜的小客栈住下来,爷爷想用外面那两位大爷给的银子回去修房子。等房子修好,就有家了。姐姐,到时候请你来我家做客。芦花年纪虽然不大,说起话来却十分通人情世故。
覃竹听得高兴,答应道:好啊。不过我看你们也不用找什么便宜的小客栈,不如住在我家吧。
真的嘛?芦花满脸惊喜的看着覃竹。
当然。
芦花赶忙拍着前面的快嘴张。爷爷,姐姐说,让我们回了长安镇,暂时住在她家里。
快嘴张一路偷眼打量着身旁的老贾,几次想要搭话,可老贾一张脸板的硬邦邦的,他硬是没敢开口。一路偷偷听着身后孙女同覃竹说话,他简直心花怒放。
他是个老江湖,虽然覃竹和老贾穿戴朴素,可他还记得这两人在同福酒楼赏了他一块三分重的银子,是一年多里,最大的一份赏银。
覃竹出手阔气,非富即贵,又不张扬,人也和气,他只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要交好运,接二连三有贵人出手帮忙,昨晚是那位周公子给了他一笔款子,今早又遇见这阿竹姑娘,白出了车马载着他们。见覃竹喜欢芦花,他也巴不得自己的孙女跟覃竹更亲密些。
那可太麻烦您了。我们爷俩过得紧巴巴,要是能让孩子在您家里暂住几日,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孩子也不会别的,就是手脚勤快,嘴巴甜,也会唱几句,小姐要是有用得到的,尽管吩咐她。
覃竹见他说的坦诚,占了人家些许便宜,真心实意的想要回报什么,对这爷俩的印象就更好了。大方道:不麻烦。你先去找人修房子,芦花就陪我住几日,等你安排完再来接她回去。
老贾也回头看了眼,忽然问道:丫头几岁了?
芦花大大方方的。贾大叔,我十二了。
哦,跟豆官儿差不离嘛。他自言自语的道。
快嘴张见他主动开口,忙凑趣问道:豆官儿,这名字好,是您家公子么?
老家嗯了一声,再没说话。
快嘴张笑着跟他拉家常:还是有个小子好,能帮着干活使力,我家这丫头就不行了,这次回去,等我修好房子,就打算给她说个婆家,最好是能招个上门女婿,我就没白活一辈子了。
看来周珩出手大方,快嘴张已经小有积蓄了。
芦花红了脸:哎呀,您怎么跟谁都要说一遍这个事。
覃竹笑眯眯的,你爷爷是想让大家都帮你看着些,若是有那又俊俏又能干的后生,就告诉他。
快嘴张也笑了,您说的有道理,若是有那样的后生,可一定记着我家芦花。
好嘞!覃竹响快的答应着。
不知何时,周珩和宋林的马已经追了上来。宋林苦着脸,覃老板,打尖吃饭的地方还有多远?
覃竹看了他一眼,故作吃惊的问道:怎么,你这就饿啦?我们出城还不到两个时辰呢。
宋林心说,敢情你吃着点心,坐在车上,我可是在大太阳下晒了两个时辰。
覃竹往他身后看了看,周珩倒没有宋林这般狼狈,仿佛天生不怕热,他虽然脸也晒得红红的,可神情自若的很。覃竹暗想,这人虽然讨厌,倒不是个不能吃苦的,跟在马车后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抱怨一声。
快正午才出发,本来就是覃竹故意坑他们俩,如今坑的也差不多了,覃竹可不想还没到长安镇,先把周大人惹毛了。
别急,再往前走个二三里路,就有茶棚了,我们吃过茶饭,略歇歇,待日头落下些去再出发。
好吧。宋林无奈的看了眼周珩。
第21章 说瞎话
再往前走了一段,渐渐有了些高大的树木,老远看见前面大榕树下一间茅草棚,棚子外幕天席地放了几张长条桌子,果然是个歇脚的小茶棚。
众人在茶棚前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选了树荫下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唯独老贾没过来坐,而是细心的将拉车的马解开套索,拍了拍它,让它自己去一旁的槽子里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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