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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紧走几步,跟上孟春的脚步。回大小姐的话,是一个人来的,淋得半身衣衫都湿了,奴婢瞧着覃姑娘脸色不大好。
孟春心中疑惑,脚下步子就走的更快了。
进了小客厅,见覃竹木然的坐着,神色倒还平静,可脸色很是苍白,见袁孟春来的极快,覃竹心里感动:是我失礼了,我有事来见文清大哥。
孟春见她衣衫湿了半幅,脸上也有水痕,忙吩咐人去拿热水和帕子,又叫人来,快去请哥哥来。
红菱跑出去端热水和帕子,袁孟春拉着覃竹坐在绣墩上,一触之下,只觉入手冰凉,袁孟春吓了一跳,端起杯热茶递过去,阿竹,你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覃竹本想对她笑笑,可一张口忍不住眼圈微红,想了想,低声道:我哥被澶州衙门捉进大牢了。
什么?袁孟春大吃一惊,手一软,雨后天青的细瓷盖碗落在她自己膝盖上,茶水还滚烫,她哎呦一声站了起来,茶碗落地摔了个粉碎。
覃竹忙拉着她躲开地上的碎瓷,有丫鬟利落的上来收拾,袁孟春愣了愣神,也顾不得膝盖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他们为什么捉了覃帮主?
话问的情急,可她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马上要入宫的人了,委实不该如此失态。孟春极力掩饰了情绪,眼中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覃竹谨慎的道:孟春,事情太复杂,我心里也乱得很,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急着见文清大哥。
袁孟春喊外面的人,来人,再去请大爷,说我这边有急事。
院子里有人答应一声,听脚步飞快地跑了出去,没一会,红菱端来热水,孟春亲自去打湿帕子,拧干了递给覃竹:阿竹,你别急,先擦擦脸上的雨水。
覃竹接过来擦了把脸,二人复又坐下,覃竹不想说,袁孟春又不知从何问起,一时间便沉默下来。少顷有人在门外通禀,大小姐,管家来了。
进来回话。
一撩门帘,袁府的管家恭敬的过来给二人问安。
哥哥呢?袁孟春见哥哥没来有些意外。
管家忙道:大小姐,今晚上大爷没在府上。九珍坊的郑老板刚淘换来几件稀罕东西,因这几件东西是大爷早先在他店里定下,要给大小姐带去回京城的,是以郑老板急着请大爷去掌掌眼。
袁孟春看着管家拧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游移,轻声对覃竹道:原来哥哥不在,阿竹,要么你再等等?
覃竹无奈,只好点点头。
孟春又问:你还没吃过晚饭吧,我听哥哥说,前几日你回了长安镇,这是从长安镇刚回来么?
覃竹心里焦急,可也不想让袁孟春担心,勉强答道:是,我刚刚进城。
孟春忙吩咐让厨房准备,劝道:我陪着你吃些,别太担忧了,等哥哥来了,让他去跟衙门斡旋。
覃竹根本吃不下,但见袁孟春说的真诚,只得略吃了几口。期间火娃吃饱了,高高兴兴的进来给覃竹问安,见覃竹愁眉深锁,屋里的气氛也不如往日,火娃趴在她的膝盖上,眨着一对清澈的眼睛,姑姑不伤心,让爹爹帮帮,爹爹最厉害了。
覃竹摸了摸他的头,姑姑今日有急事,火娃乖乖的,自己去睡行么?让大姑姑陪陪我。
火娃犹犹豫豫的,黑黑,火娃怕黑黑。
覃竹苦笑:姑姑也怕黑黑。
火娃想了想,也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摸覃竹的头,带着几分安慰,不怕,不怕,那让大姑姑陪着你。
覃竹讪笑:谢谢火娃。
嬷嬷来把火娃抱了回去,下人们撤了几乎没动筷子的残席,换上茶来。覃竹和孟春就这么干坐着等,直等了一个多时辰。
孟春又使人去叫管家,若是大爷还没回来,派个人去郑老板家里传话。
管家答应着,覃竹却叫住了她。文清大哥既然去了,定然也是有正经事,是我心急了,这也不是三言两语,一时半日就能解决的。孟春,我先回去了。
袁孟春不忍她无功而返,劝道:外面风雨交加的,要不你今夜就住下吧,火娃都答应了让我陪着你。
覃竹凄凄一笑,火娃怕黑,你去陪他睡吧,我又不怕黑,我先告辞了。 说着站起身来。
外面的雨下的小了,风却更大了。孟春亲自把覃竹送到门口,安慰她等袁文清回来,一定把这件事告知于他,又看着覃竹上马车,这才回转。
进了门,袁孟春脸色一沉,管家呢?
管家一直没敢走远,就在附近等着,见孟春动问,忙小跑着过来。
袁孟春沉着脸:你搞得什么鬼,这么大风雨,哥哥怎么会去见郑老板,有什么东西不能白日里去看。何况我出来时,澄心湖那边分明亮着灯。
管家垂着头,压低声音:大小姐,是大爷这么吩咐的,大爷正在澄心湖的书房里等着您,说送走覃姑娘,就请您立刻过去。
袁孟春心中惊疑不定,大哥躲着不见覃竹,这还是她知道的头一遭,于是忙跟着管家直奔袁文清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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