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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气的在她身上锤了一拳,你这没良心的,那是你亲弟弟,不许这么说他。
初夏见方氏急了,只好哄着,不说就不说,先吃饭。
不吃,谁都不许吃,我的文波还饿着呢方氏没地方出气,干脆胡搅蛮缠起来。
正闹着,守在大门口的下人飞跑进来。太夫人,大爷回来了。刚在门口下了马车。
方氏一听立刻起身,让他来见我。说着又觉得不妥,算了,我等不得了,我去见她。带着初夏匆匆忙忙赶往西府。
袁文清奔波了一日,身心俱疲。回到府中,丫鬟端上热水面巾,又拿来居家的衣服给他换,还未等他喘口气,福生跑来回话。
大爷,太夫人来了,正在厅里等您,急得不行了。
知道了,请太夫人稍等。他慢条斯理地洗了手和脸,又换了件衣服,这才过来见方氏。
堂屋里,方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袁文清珊珊来迟,她也不敢抱怨了。
文清回来了?她眼睛盯着袁文清,嘴上却客气着,你用过晚饭没有?要不,你先吃饭?
不妨事,母亲有话就说吧。
方氏舔了舔嘴唇,斟酌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可见到文波了?大牢里是什么情形?他怎么样?有没有挨打受刑?他的事情能不能有回转?
方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袁文清静静坐了会,这才道:母亲,我下午去了趟采石场,今日澶州衙门直接从咱们家采石场订了一批石料,要求明日就送到塘上,我怕再出差错,只好亲自去核查了一遍。
你,你去了采石场?你没去救文波?方氏瞠目,可人在矮檐下,她决定忍着这件事。是是是,生意也是要紧地,那明日呢?明日你可有空?
袁文清颇有些无奈,母亲,文波的案子,有人证物证。郑秋鸣和胡庆都指认了他。如今也找到了他们合股的文书,还有前两个月文波拿走分红签字画押的条子。事实确凿,您让我如何营救?
方氏心中大急,文清,衙门里魏知府跟你是熟识,各位大人也跟咱们袁家多有往来,就是周大人,上回来澶州,跟顺王也曾赴过咱家的宴,总能通融一二。若是要钱,不动用公中的银子,我,我从老太爷给我留下的私房钱里出。
袁文清苦笑,钱?京城内卫就是来查这钱的事。您去打听打听周珩是什么人,如今澶州官府衙门里,还有哪个敢伸手收钱?
京城里来的又如何?方氏几乎跳脚了,尖着嗓子道:难道咱家京城里没人?咱家有位一品侯爷,就是皇宫里也有位顺仪娘娘!
袁文清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目光如炬盯着她,侯爷和顺仪对此事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做出有违国法之事。母亲,您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只会给咱家惹来祸患。
方氏愕然。文清!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不管文波了?侯爷和顺仪也不管文波了?随他去死,随便那些人怎么处置他?
母亲,您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我的确不知如何去管,三弟不肯听我的管,才会做出这种事。难道为着三弟,母亲明知不合律法,让我去行贿官员?明知侯爷和顺仪在京城步步谨慎,行动不敢稍有差池,还想把她们也拖入这场官司么?
袁文清目光里满是失望,为了三弟,您要把这个家都断送出去么?
我方氏很想说句狠话,但对着袁文清凌厉的眼神,就是没有勇气说得出口。
娘!初夏泪汪汪抱住她,您别太急,咱们,咱们慢慢商量,慢慢想法子总能解决的。
方式氏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老太爷来。
袁初夏扭头看着袁文清,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虽然袁家姐妹时常有些龌语,可对于袁文清,她始终尊敬有加。
父亲亡故后,兄长做了一家之主,在初夏的心里,袁文清便有了别人无可替代的地位。哥哥文雅、冷静、有大智慧,昔日蒋姝旁敲侧击,探听袁文清隐私之事,初夏从来不肯轻易吐露。她觉得蒋姝这样的人品出身配不上哥哥,覃竹也配不上,就是当年大嫂也是高攀了哥哥。
可头一次,初夏发现,兄长的心这么硬。
她上前几步,蹲在袁文清身旁,拉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母亲或许想偏了,可三弟毕竟不是犯了杀人放火的罪。哥哥,您去官府通融一二,起码也让三弟在牢里少受些苦。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袁文清长叹一声,初夏,你也是进过私塾、读过史书的人。内卫捉拿三弟,几十号人马堵在咱家大门口,周大人亲自登门,闹的满城皆知,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袁初夏听了哥哥的话,似乎嚼出了那么点滋味,您是说,他们不光是为了三弟,是敲山震虎,意在咱们袁家?
袁文清总算露出些欣慰,他是在警告,也是在震慑。不是我要明哲保身,而是我应对得稍有不妥,不但咱们一家人有危机,就是京城里二叔和顺仪也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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