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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她。
蒋夫人微微睁开眼,撑起半身,打量了一圈。她身周空荡荡,所有的人都力求远离她。
蒋夫人捯了口气,继续喊,月桂,月桂,来人!
一个姨娘壮着胆,夫人,别喊了,没人了。
蒋夫人不明所以,抬头看她。那姨娘咽了口吐沫,三小姐打死了,宋姨娘吓死了。二小姐刚拖出去,桂姨娘心疼闺女,什么都招了,如今带着官差找银子去了。
蒋夫人白眼一翻,咕咚,又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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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里的客厅里,周珩和魏锟一左一右坐在堂上等消息。宋林把桂姨娘母女推进客厅,大人,这妇人刚刚招了,她知道蒋家银子藏在哪。
周珩看了看桂姨娘,不动声色的问:藏在哪?
桂姨娘体如筛糠,却不说话。于是宋林对身后一使眼色,官差上前扯住蒋姝。蒋姝杀鸡抹脖子的惨叫起来。桂姨娘抱住女儿哭道:我带你们去找。
桂姨娘领路,蒋姝死死抓住亲娘的手,周珩带着一众人等跟着,直接进了蒋夫人的内室。进了屋,宋姨娘指着拔步床后面的白墙,那里是空的,拆墙就都明白了。
有内卫手执铁锤上前,墙壁一击而溃,宋林拿过灯笼往里一照,只见里面一层暗墙,码放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一壁金砖,竟然是一面金墙,灯火之下,闪着刺目的光。
大人,找到了!宋林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魏锟被金子晃得眼都花了,我的老天爷呀,这得是多少金子啊!就连一旁的蒋姝眼睛都直了。
周珩淡淡看了眼桂姨娘,就这些?还有吧?
桂姨娘吸了吸鼻子,站了会,唯唯诺诺地道:是,还有。
蒋姝听了,狠狠掐了把桂姨娘,挤出来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脸。大人,我姨娘都告诉您了,能,能不能饶了我们母女的命,别连坐,别打板子,也别,别把我们送去当奴婢官妓。
宋林不得不对蒋姝刮目相看了,这倒是个会看时机的。周珩冷着脸,不动声色盯着她,蒋姝在他的冷峻目光中畏缩回去。
又转了一圈,桂姨娘指了正房后院一丛美人蕉,又指了墙角一排石榴树。
挪开花树、推开石块碎土,挖出一丈深,五尺见方的地窨。这样的地窨在蒋家正房前后挖出来六个,地窨四周及窨底砌以纹石,有的堆满银锭子,有的半满,似乎还等着新的银锭子装进去。月光之下,灿然夺目。
就这些,真没了。桂姨娘小声道。周珩这才满意。
此时已是天色将明,东方既白。忙碌了一天一夜,本应人困马乏,可金砖银锭就在眼前,任是谁也兴奋起来。魏锟自告奋勇清点数目,周珩留下宋林作陪,自己回了衙门。
桂姨娘母女俩则被送回锁着女眷的小院。在院子门口,娘俩就碰见了披头散发宋姨娘和蒋妤。
蒋姝瞪着眼,三妹,你,你没死,你刚才
蒋妤脸色不好,宋姨娘还算镇定。就是把我和三小姐推到外院冻了半宿。
桂姨娘和蒋姝对望一眼,坏了。娘俩此时才察觉,自己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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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清点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傍晚十分,留下宋林负责看守赃款,魏锟匆匆赶回衙门。
周大人,您猜咱们从蒋家搜出来多少银子?
魏大人熬了两天一夜未眠,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嘴唇都有些发白,可满面赤红,显得异常兴奋。周珩笑了笑没说话,魏锟用颤抖的手递过来一份清单。
夹墙内找出黄金三万两千两,芭蕉树和石榴树下的地窨内藏银一百三十万两,制钱十五万贯,各式宝货珍玩两箱。我的老天爷,他可真能贪!
周珩看着手中的清单,如释重负,魏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魏锟对上一拱手,陛下圣明,这么大个蛀虫终于挖出来了,可算还澶州一片朗朗晴天。
周珩笑着点头,我立即将此事呈报陛下。魏大人此番是首功。魏锟眼角笑纹深深,谢了又谢。
送走了魏锟,周珩立刻写了封密函送出,然后他叫杨行远进来。去准备,我要连夜再次提审蒋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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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袁家大宅也安静下来。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二更天了,澄心湖的书房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影子。
二弟,蒋家完了。袁文清一声叹息。今日,京城内卫和澶州衙门在蒋家整整抄了一天。据说,抄出来一百多万两金银,珍宝无数,蒋家上下都被拘押了。
袁文竞的脸色也不太好,他虽辗转将东西和话递到了蒋夫人面前,甚至蒋夫人亲自出手,给蒋天南送去了催命符,可他并未能预料到蒋家这么快就被抄家。
抄家,意味着圣旨已经到了澶州。意味着到目前为止,陛下还坚定地站在周珩身后。如今周珩面对的是蒋家,若有朝一日站在周珩对面的是袁家呢?他们家有爵位,宫里面有怀着龙胎的顺仪娘娘,可在陛下心中,究竟有多重呢。
另一则,蒋天南与镇南侯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一起剿过匪、一起升过官。而现在,蒋家完了。袁文竞心里有了些兔死狐悲之念。尽管如此,他只能把这些不安深深藏在心底,因为他对面的袁家长房,有着比他更深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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