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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啦?
哎呀,不闹你啦。她语气轻快,语调上扬。
总而言之, 我也觉得那女子有古怪,我们就暂且先跟着看看咯。
听她这种无所谓的语气, 贺稚不由得轻嗤一声,眼神傲慢。
真是爱多管闲事 。
虞十六扭过头,懒洋洋地撑在栏杆上,阴阳怪气道:的确,要不是我愿意多管闲事, 你说不定早就丢了性命。
他装腔作势地哼了一声,可又望着无边际的湛蓝天色, 鸦黑的羽睫被微风吹得轻轻颤抖
他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只是假如她那日没来救他,他也从未见过她, 那他今后会是如何?
虞十六伸了伸懒腰,打起了精神,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那么铃铛姑娘就由你来监视了!加油!
见她轻快抬起脚步, 指尖划着甲板二楼的木栏, 他不由追问。
你去哪?
贺稚抬眸问,星眸闪着微光。
当然是去帮慕词熬药啦,他受得伤还挺严重的。她顿了顿, 回头看了眼他, 挥了挥手 , 我就先走了。
贺稚怔了怔,垂着头,纤长又卷翘的浓密睫毛,无言地遮掩住他眸中翻腾不止的情绪。
他鼓起勇气,等
还未等得及他说完,才发现面前的人早已走远。
*
药,拿着,记得趁热喝了。
你要走了吗?
慕词接过药碟,薄唇轻启。
虞十六顿住后退的脚步,抬起头,羽睫轻扑,梨涡浅浅,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转了我再来找你。
这些日子她虽总是因送药之故频频来访,只是他明白这无关风月。若是她会动过哪怕一丝念头,他也必能察觉一二。
慕词没有回答,只默默地看着她,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
门被从外由内关上,房间顿时暗了起来,他看着早已离去的身影,期盼的心又蒙上了一层灰。
他将药碟轻轻置于桌面上。
若你有一回能顺从自己的心意,这结局也不会是这样啊。
与我无关,你又想说这句话吗?
哼?又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可是你的心魔,不懂你懂谁?
你这些日子为何频繁出现?
慕词皱眉,痛苦地抚上眉心。
这不该是问你吗?
陷入良久寂寞,慕词颓丧地坐了下去,心灰意冷,缓缓吐出: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去?
怎么,现在不想铲除我了?心魔叫嚣道,语气轻蔑,也是,这些天你费了这么多功夫想尽办法,可不都是没有用?
闭嘴。
长久以来建立的信心被一朝毁灭,他以为,他以为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回到之前那般随心所欲同她在一起的生活,而不是被心魔占据掌控,沦为一个时刻被牵动着的傀儡。
别说了
他闭着眸,声音苍白无力。
再也回不去了。
他再也回不到那一天了。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朦胧光影下,纸窗外忽地掠过一个黑影。
贺稚抬起眸,警惕地握住了床边的佩剑。他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玄色金边外袍披在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隙,余光中,却见一抹黑乎乎的人影从他门前一闪而过。
来不及思考,细闻隔壁房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旋即推开门,在看清来人后,一时顿住动作
是你?
原来是你这位小郎君啊。铃铛微微抬着头,眼神轻佻。
位于甲板之上,周身建筑空空皆无遮挡,寒冷的凉风从贺稚的衣缝里钻进,把那一块皮肤浸透得冰凉,似是要侵入四肢百骸。
你想对她做什么?
浓厚夜色中,只剩星子的微光。海浪铺卷,不时击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为何要告诉你?
铃铛轻笑一声,如同她的名字般刺耳。她的语气尽是不屑一顾和高高在上的傲慢,似是对他的问题感到可笑。
贺稚蹙眉,握紧手中剑鞘。
风云变幻间,他周身的环境骤变,本该吹着冷风站在冰冷的甲板上,而顷刻间,变身处于一个混沌的世界。
不由分说,贺稚提起手中的剑径直往铃铛刺去
粉紫色的妖气弥散汇聚成兵刃,刀刃相接,迸裂出无数火花。
铃铛咬着牙,轻哼了一声,还没做什么就这么着急?
她吃力地接下贺稚一击,随即展开反击。
这混沌世界倒也能让我施展开手脚,好久没打架了。还不知道名门正派里的弟子现如今究竟有几分能耐!
粉红色的气雾扑面而来四处弥散,他在闻见那气味的一霎便捂住口鼻,从怀里拿出随身备的药丸一口咽了下去。
他放下手,弃了手中长剑,转而拿出他一向趁手的匕首,紧紧攥住警惕四方。
身边铃铛的嘈杂声音不时响起,而那些铃铛似乎能扰乱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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