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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顾湘湘的出现转移了注意,两人一见面就吵起嘴来,陈丹姝说她特意扎了条红腰带,是不是想抢新娘子风头;顾湘湘则辩解她们北狄风俗如此,而且这条腰带是爱物,不是重大场合她还不肯用呢。
两人掐得火热,只好请顾锦荣评理。
顾锦荣:要不,你们进里边吵去?
屁大点事,当着这么多客人,她还嫌丢脸呢。
两个小姑娘果然气鼓鼓地到里屋辩论去了,相信直到新娘子上花轿的时辰,这俩都未必能出来。
顾锦荣终于能体会昔年孔仲尼围观两小儿辩日的心情。
但更令她诧异的是,萧玉璋居然也来了?她与陈家既非亲眷,素日来往也不多,若说是特意帮陈家做脸,萧玉璋也未见得这样好心。
顾锦荣不禁想起那回跟薛氏到公主府的一顿闹,萧玉璋似乎气得脾胃都不畅通了,好几月都在养病。
此时却打扮得光彩照人,出现在陈家的宾客堆里。
顾锦荣遥遥望去,只见那女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手里擎着一杯紫红的西域葡萄酒,端的是佳人在侧,蓬荜生辉。
好似要把陈家变成她的主场。
作者有话说:
萧玉璋要杀青了~
第38章 秘密
顾锦荣也顾不上理会萧玉璋了, 只要这位公主娘娘别来找茬就好,至于旁的,凭她看上哪位青年才俊, 都不关顾家的事。
薛氏带女儿来此的目的, 主要还是让她看看婚礼流程,提早做好心理准备。等明年开春行完笄礼, 大婚的事也该打算起来了。
薛氏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皇帝老子都发话了, 这门亲事看起来既无转圜余地,也无推脱必要, 她便将全部心思放在如何让女儿风风光光出嫁上, 为此还特意给陈家随了厚厚的礼, 希望借助陈家的人脉,将来多招揽些宾客。
顾锦荣的眼珠则全神贯注放在新娘子头上, 原来出嫁时的粉要擦这么厚,都看不出五官轮廓了怪道都说婚礼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样子,可不是嘛, 妆浓得能糊墙了,哪还分得出美丑来。
她看陈丹墨都快不能呼吸了,连说话也是轻飘飘的,嘴唇都不敢大动,生怕破坏了妆面似的。
顾锦荣决定,等她出嫁一定不能化这种妆,陈丹墨的头饰都够重了,倘换成宫里的凤冠霞帔, 她铁定会累死。
因着种种客观原因的限制, 哭嫁的场面也不如顾锦荣想象中那样动人, 光听见一声声干嚎了,却不敢落泪,显得全是技巧而无感情。
顾锦荣悄悄对薛氏道:我看新娘子也不是很伤心嘛。
薛氏却正在拿帕子擦眼角,成功将自己带入到母亲的角色里,你懂什么,这叫情到浓时,欲哭无泪。
等陈丹墨上了花轿,她便上前拉着陈夫人絮絮安慰,两人抱头痛哭,刹那间成了知己。
接下来就等着开宴了,顾锦荣听闻侯府的糖醋鲫鱼与桂花糯米藕堪称一绝,胃里的馋虫早被勾上来,正准备偷摸寻去厨房看看究竟时,忽见一个仆妇穿墙绕壁鬼鬼祟祟地经过。
顾锦荣便叫住她,你是哪位?
先来个理直气壮的反问,好撇开偷吃嫌疑。
那人不知怎的却有些心虚,讪讪道:老侯爷请顾大人到书房对弈。
陈老太爷爱下棋,众所周知,而顾震霆的棋艺也是远近闻名的。
顾锦荣点头,这会子人来人往,倒耽误你功夫,我帮你去叫吧。
那人乐得抽身,忙忙答应下来。
顾锦荣正欲往花厅寻顾震霆时,忽然想起,哪有亲孙女出阁做祖父的却忙着下棋的?便真有此意,也不至于当着众多宾客的面。
且陈老侯爷身边伺候的素来只有几个小厮,哪来这风韵犹存的仆妇,不怕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太子布置的那一计,这个仆妇,会跟阿桃起着同样作用吗?
顾锦荣愈想愈觉得可疑,倒不忙于往花厅去了,而是抄小路从角门出来,一直到后园的池塘边。
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家果然搬了张板凳坐着,默默垂钓。
顾锦荣轻声道:爷爷,您怎么不送嫁啊?
他是这家中辈分最高的人,由他出面,陈丹墨无疑脸上有光。
老侯爷叹了声,轻轻道:你说这鱼儿怎么不上钩呢?
顾锦荣道:它知道自己将成为案板上的一道菜,哪里还肯上当?
这家养的鱼儿可精着呢。
老侯爷神情木然,是呀,家养的鱼儿尚知安逸,有人却忙着往火坑里跳呢。
顾锦荣机灵地支起耳朵,这话难道暗指陈丹墨?莫非她那夫家是龙潭虎穴么?
顾锦荣小心翼翼道:莫非大姑娘的婚事有何不妥?
老侯爷冷哼一声,不管妥不妥帖,总归是不如侯府舒坦的。
顾锦荣恍然,原来只是惋惜白菜被猪拱了或许做长辈的都免不了这样感慨,嘴上嫌儿女不成才不成器,可真当他们要出去直面风雨时,却又舍不得,希望他们留下来当温室里的花朵。
或许这便是家长们普遍的矛盾罢。
顾锦荣提着裙子上前,趁其不备,素手一捞便将那鱼竿从水里拽起,您还说呢,这钩子上连饵食都没挂,哪能指望鱼儿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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