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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于是大笔一挥,遣心腹内侍把五千两黄金抬去将军府里。
顾锦荣看到担架时眼睛都直了,揭开帘布,底下是满满当当黄灿灿的赤金,且都为整整齐齐的官锭,皇帝这个把一个县的府库都抬来了罢?
须知按市价,一两金子约合十两白银,皇帝这样的手笔,足以抵得上五万两银子了!倘按她爹纯俸禄算,怕是十年都未必挣得回来。
薛氏亦两眼呆滞,公公,皇帝的旨意确实没有传错?
那执着拂尘的内侍道:君无戏言,还请姑娘放心笑纳便是。
顾锦荣小声对母亲道:娘,您别以为陛下多慷慨,明年我嫁给他儿子,嫁妆照样得带过去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才不可惜。
内侍:乖乖,当咱家听不见是么?
只得轻咳了咳,姑娘放心,三殿下的婚事自有内务府统筹料理,用不着姑娘出一分一厘的。
顾锦荣拍着胸口,念了声阿弥陀佛,万幸万幸。
薛氏怕她再说话得罪人,忙拉到一旁,公公,陛下可还有何别的旨意?
内侍就把顾震霆婉拒封邑一事说了,并道:陛下总不愿委屈令千金,因此日夜绸缪,给姑娘起了个封号,往后叫着也便宜。
顾锦荣来了精神,她这县主本来只有虚衔而无徽号,跟正经册封的无形中矮了半截,这下可以堂堂正正在人前显摆了。
然而当内侍掀开黄布,看到那两个鲜红的大字时,顾锦荣的表情只能用无语来形容。
福星县主。
真要是夸她,哪怕取个福康福宜也好啊,这么空口大白话似的,好土。
内侍笑道:自县主出现,陛下遇着多桩好事,先是三殿下得以找回,后又蒙姑娘伴读,学业精进,如今不但夙愿得偿,觅得那铁矿之秘,连太后娘娘的身子都日益康健起来,可不正是皇家小福星么?
这可不是他曲意逢迎,皇帝原话便这么说的。
顾锦荣也只得勉强消受,福星就福星罢,总比灾星好。
送走来人,薛氏难免又一番感叹,叮嘱女儿务必戒骄戒躁,切莫得意忘形,在人前失了修养。
顾锦荣满口答应着,她能找谁炫耀啊,差不多年岁的京城闺秀都跟她处不来,满打满算也就陈候一家,外加萧云霓顾湘湘这几个。
铁矿一事关乎机密,自然是不便告诉的,萧云霓也看不上这点银子,至于顾湘湘
顾锦荣觉着做人还是得大气点,于是强忍着肉痛带她到仓库前,给她看那些金灿灿的宝贝,并表示自己可以分她一半念在主要地址是顾湘湘提供的,论功行赏,四六也成,再不济,三七开?
二八?不能再多了。
顾锦荣在心里把底线调得越来越低,哪知顾湘湘小姑娘却莫名其妙看着她,为什么说起银子,咱们要分家了吗?
顾锦荣道:当然不是,我是替你着想,怕你吃亏。
顾湘湘压根不怎么在意,咱们住在一起,有什么吃不吃亏的,她睨了顾锦荣一眼,不是很确定地道,你会养我一辈子对吧?
顾锦荣忙说自然,且不言萧玉璋卧病,顾湘湘无处可去;便是萧玉璋清醒了,也未必肯要这个毫无血缘的女儿。
顾家送佛送到西,当然是义不容辞的。
就单从实惠的角度而言,顾湘湘也挺容易养活,她饭量虽大,却不挑食,每个月加餐几顿烤肉就很满足了;衣裳更是好办,她压根不爱绸缎,倒是更喜欢北狄人方便利落的穿着,光她去年带回的那些就够穿几十年了。
哪怕养她到寿终正寝,两万五千两银子也是决计花不完的,要是出嫁当然另算不过好歹顶着个公主名头,皇帝怎么也不会亏待她的。
顾锦荣越想也觉着这笔交易划算,亲亲热热拉着对方的手,好妹妹,往后你缺什么短什么只管来问我要,我绝不会让你受苦的。
顾湘湘被她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诚实地道:你都是用这种口气对三殿下说话的吗?我觉得他该治治耳朵。
顾锦荣:
小屁孩,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哈。
还有,她怎可能对萧逸这么肉麻?想都不要想。
不过说不定萧逸倒是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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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庆殿里的三皇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侍人忙递上手炉来,低低道:殿下这几日夜夜温书受凉了吧?还是爱惜身子为宜。
萧逸望着窗外初雪出神,眼看着快过年了,那小姑娘光顾着乐呵,怕是早把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下个月就是裴先生大考,她不赶紧临时抱佛脚,如何能应付过关?
本来还指望她自己想起来找他求助的,哪晓得这人天生没心肝。萧逸摇摇头,到底还是将抽屉里整理好的笔记取出,让内侍送到顾家去不指望她融会贯通,好歹能死记硬背个几篇罢?
内侍笑道:就只这些么?再无别的?
不细看封皮还以为是情书呢,藏在衣兜里带过去,他可不成私相授受的了?
萧逸想了想,横竖年关快到了,不如就以女婿的名义给老丈人送点年礼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见了礼物,自然知道是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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