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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谁输谁赢她并不在乎,即便顾勋胜了也不可能动摇荀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分毫, 从前他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她也要他好好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
许是二人的确实力相当, 又或许仅仅只是巧合,将近两刻钟的时间下来,终究只是落了个平局的局面。
顾勋礼貌性地与荀澈互相行了揖礼后,面色晦暗不明地扭头看向女宾席的陆云卿, 不料陆云卿只是喝着茶看着荀澈,两人相视而笑, 似乎都未把他看在眼里。
仿佛置身冰窖一般,顾勋觉得心里痛的厉害,就像有人拿冰碴子一下一下地刺着他的心脏一般。
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了拳, 顾勋不想再自取其辱, 回到席间将茶几上的六安瓜片一饮而尽后提前离了庆王府。
接近酉时, 陆承煜遵守承诺只带了魏书辞一人先行离开了庆王府,抱着她骑马径直往闵家去了。
魏书辞独自去见了闵溪的父母和弟弟,好生宽慰他们一番后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取出来给了他们一家人, 又鼓励闵溪的弟弟要用功考取功名, 不负父母和姐姐闵溪的付出。
男孩儿看上去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却十分懂事且有上进心, 当即就对着魏书辞重重点头保证了。
魏书辞辞别闵家人, 与陆承煜做马车回到东宫, 茗尘正和乳母抱着明哥儿闲聊,听人说自家主子和太子回来了,忙不迭地来至阶下相迎。
因在庆王府吃过宴席,魏书辞夜里只用了些小食填肚子,沐浴过后便与陆承煜在床上抱着明哥儿那拨浪鼓和布做的各种小动物哄他开心。
长平侯府。
顾勋回到府上后就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程芷嫣在自个儿屋里纠结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将顾勋嫡母方氏下午同她说的话的话说与他听。
夫君。程芷嫣轻扣了书房的门,顾勋不得不搁下手里的书,皱眉扶着额让她进来。
程芷嫣自个儿推开门,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红木雕花的托盘后走了进去,揭开小盅盖子温声细语地说:我看夫君晚膳没用多少东西,就给你炖了银耳莲子羹,夫君用一些吧。
顾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低着头端起小盅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程芷嫣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因为她是妾室的缘故,今晚庆太妃的寿宴她没能参加,方氏觉得顾勋没个正妻在身边到底显得孤零零的,故而趁着顾勋不在家先与程芷嫣通了气,想要替他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嫁过来。
母亲今天下午唤我过去说了话。
顾勋闻言不过略抬了眼皮,很是敷衍地问她一句:她同你说了什么?
程芷嫣强忍着不满和悲伤,仍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母亲说想要替你物色一位好人家的嫡出姑娘,叫我来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不必理会她。顾勋听完后有些头痛,如今应付一个程芷嫣已经让他颇为心累,这要是再娶个世家出身的正妻,只怕更难以应付。
夫君的意思是,暂时还不考虑再娶的事吗?程芷嫣窃喜,虽然她不确定顾勋不想再娶是出于心里还对陆云卿存有幻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只要他一日不再娶再纳,至少他这个人就还是她的。
顾勋皱着眉自顾自地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我有公务要处理睡正房,不必巴巴地等我过来一起安歇。
程芷嫣坐在那儿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见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的时候,程芷嫣这才歇了继续留在那儿的心思,起身告辞了。
如今侯府里缺了一位当家主母,顾勋缺了一位正妻,如今还只是方氏同她提起这件事,往后不久只怕顾老夫人也会找上她,说不准还会直接找了顾勋去谈这件事。
陆云卿不知道顾勋会坚持不娶多久,府里的长孙是从她这个妾室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眼下看着府上的人对她们母子俩还算不错,可他日顾勋再娶,嫡妻替他生下嫡子,在这长平侯府哪里还会有她和她的庶子的立足之地。
思及此,程芷嫣从顾勋那里得来的仅存的一点小欢喜顿时烟消云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娶她人为妻并且生儿育女。
程芷嫣一路快步回到自个儿的屋里,对着铜镜中自己的漂亮脸蛋陷入了沉思。她想不明白,顾勋曾经说过喜欢她的这张脸和一切,可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很年轻,生了孩子后还比二八年华的少女多了几分风致,可为何顾勋却不那么喜欢、在意她了呢?
转眼到了盛夏六月,白天的日头很大,阳光照在身上灼的人难受,一直到傍晚太阳完全落山了气温才会降下来,这时候坐在大树下吃着新鲜水嫩的果子乘凉是夏日里最惬意的事情之一。
前两日江南河堤修缮出了问题的州县官员按照罪名的大小都被平帝做出了相应的惩罚,既有降职调离的,也有革职查办的,甚至还有两家抄了家。
河堤的修筑和修缮皆是由工部负责进行,落实到地方则是地方官府主管、工部监工督察;现如今江南一带河堤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宋籍作为工部尚书有督下不严、管理不周的错处。
平帝大为震怒,虽未有确凿的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宋籍是否与这些涉案官员有所牵扯,却还是将宋籍从工部尚书的位置左迁到了无实权的礼部侍郎,再将他信得过的户部侍郎卫检提拔到工部尚书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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