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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训早习惯了赵良娣的嘴炮,对于她此刻的明嘲暗讽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横竖她的娘家不弱,即便不受宠下面的人也不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昭训的待遇也不比她在家里的时候差,故而渐渐就没了勾心斗角的心思。
魏书辞一路西行出了皖月塘,因着时间还比较早,于是就想去御花园里逛逛,也好看看这御花园里植着的花与东宫的花有何不同之处。
倚琴和茗尘两个一路跟着魏书辞行至御花园的深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凉亭,亭子的四个角下皆挂着铜制的小巧铃铛,亭顶上铺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甚是好看。
看里面似乎还坐着个身材修长的人,魏书辞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会遇到什么外男,故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四下打量一番,魏书辞走到不远处置着石桌石椅的假山旁,随便挑了一张石椅坐下,知道她们不肯乱了规矩与她同坐一处,便叫她们去假山里乘凉,不必巴巴在她身后站着歇息。
魏书辞不紧不慢地打着手里的团扇退热消暑,鬓边的碎发自然而然地随风微摆,不过坐了小半刻钟,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几块乌云遮住了太阳。
这难道是要下雨了吗?魏书辞显然还没逛够,得出这一结论后难免有些沮丧,临回去前还想再挣扎一番,故而站起身子径走到圆形的石制拱门前弯下腰、将视线顺着墙根去寻找有没有成群结队往高处爬的蚂蚁。
魏书辞找了一小会儿,果真让她看到了一队蚂蚁,突然童心大发的魏书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抬头去寻假山的方向,含笑说,茗尘
倚琴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假山她亦还未看见,先进入视线的却是一袭玄色长袍的陆承景,他的面上带着儒雅的浅笑和打量的目光,原来是大皇兄的爱妾魏良媛,倒是本王唐突了。
方才远远看见就觉着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是魏良媛。陆承景笑呵呵地补充道。
魏书辞懵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对着他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妾身见过宁王殿下。
时候不早了,妾身还要回东宫,这便先行一步。魏书辞说完,正纠结着怎么绕过他去叫茗尘和倚琴,回头间才发现她们两个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了。
魏书辞心里觉得尴尬的不行,对着她们给出一个撤退的眼神后率先穿过拱门往前走了。
茗尘对着陆承景屈膝行完礼,很快就迈开步子跟上了魏书辞。
陆承景站在原地看着魏书辞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这才垂眸看了魏书辞方才观察了好一会儿呢地方一眼,待看见墙上的一队蚂蚁时,脸上的笑容却是又深了三分。
走进东宫的地盘后,皱着眉沉默了许久的倚琴突然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魏主子,奴婢觉得宁王殿下并非是表里如一的人,今日您见到他的这桩事,最好还是告诉太子殿下一声。
魏书辞放缓步子往后探究似的看了她一眼,思忖片刻后语气平平地回答说:好,我会亲口告诉殿下的。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即便她不告诉陆承煜这件事、倚琴也会告诉陆承煜这件事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让人觉得倚琴除了保护她外,似乎还有要监视她的意味在里头。
今日夜里陆承煜没有过来云笙院过夜,第二天的戌正时分陆承煜才来她的屋里安歇就寝。
两个人躺在宽大的红木雕花拔步床上,陆承煜问她昨日玩的可开心,魏书辞说皖月塘的景致很好,她好像还看见了圣上新封的那位才人。
说到遇见陆承景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语调明显放缓了,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在盯着陆承煜的面部表情,害怕他会生气。毕竟上回她做小厮装扮的时候,陆承景不过多看她一眼,他便直接不给对方好脸色气冲冲地走开了。
阿煜,我只是同他问过好后就告辞离去了,旁的话一句都没说,我可以发誓。魏书辞一脸认真的说道。
孤自然是信你的。陆承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打从你开始招惹孤起,你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人。孤把整颗心都给了你,倘若你敢背弃孤,孤就是心如刀割也会亲手掐死你。
他在说掐死你三个字时的语气和眼神都是极其温和的,不带一丝的情绪,也正是因为如此,魏书辞才更加觉得不寒而栗。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馋她的身子有点喜欢她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强的占有欲,背弃他就亲手掐死她
书辞永远都不会背叛阿煜,我的身和心都是属于阿煜你一个人的。魏书辞说完还颤颤巍巍地环上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此时她的一言一行无不显示出她满满的求生欲。
好,这可是书辞亲口说的。陆承煜在她的耳边轻喃着,接着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小孩子之间常说的话:骗人的是小狗。
魏书辞承认自己有被他的话戳中萌点,方才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绽唇一笑说:好,如果我骗了阿煜,那我就是小狗吧。
睡吧。陆承煜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算是同她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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