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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海东青,如今已经正式开蒙,可以跟着爷爷一起生活,读书学武,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不用被迫成为死士和暗探,历经九死一生,将自己生生锻成了一把刀,
完全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他记不得前世万彩儿的结局,但看到那些退役宫女跟着她一起,接了一个又一个的订单,忙忙碌碌之中,没人再去想若是没有娘家依靠会不会孤苦终老,若是不嫁人会不会将来无处安葬那些曾经被烙印在她们身上关于贤妻良母的束缚,都被繁忙的工作和源源不断滚来的铜币和金银元宝冲击得无影无踪。
何以解忧?唯有铜钱,源源不断不计其数的铜钱。
揽月看到那堆积如小山一般的铜钱,哗啦啦地倾泻在自己面前时,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么多她喃喃地说道:这得花到什么时候才能花得完啊!
首先,这些钱不是你的,你不能花。
唐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力士们辛辛苦苦地搬来一个有一个箱子,将这些假铜钱装起来,挨个去数是不可能的工作量太大不说,又不是真的,下一步就得进熔炉融化提炼后重铸,清点数目完全是浪费时间和人力物力。
其次,这些钱都是假的,如梦幻泡影,你看开点。
这是安慰吗?揽月有点恍惚地看着他,不等他回答,自己先摇摇头,你这是在扎我的心啊,探花郎,不是都说你风流潇洒,最懂女儿心,江南无数女郎都想要你做入幕之宾,为何我觉得她们认错人了呢?
是不是江南还有一个叫唐寅的解元,跟你同名同姓
没有。唐寅将手里的账簿交给她,毫无同情心地说道:铸铜场这边的账簿和存活都交给你了,后期很快会有工部和铸币场的人来接收跟进,我先带元宝回去交差。
啊?你这么快就要回京吗?揽月闻言还有点失落,我还想让你给我画两幅画呢
唐寅哼了一声,说道:想都别想!太子殿下那边交代的任务,我还有好几幅画没完成,每天赶稿赶得头发都掉了不少,还给你画?
揽月也有点同情他,点点头,那倒也是,就算最喜欢做的事,若是从爱好变成工作,还是没完没了的工作,也真是折磨人。
罢了,以后若有机会,我再上京向探花郎讨教。
唐寅辞别了揽月,又去庆阳转了一圈,确定王守仁已经将庆州军重新整顿,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安化王府彻底封闭,那些宗室们可以继续保留现在的生活,原本侵占的田地和房子陆续归还苦主,没有苦主的,就被充作公田,产出交由州府处置。
王守仁还特地传达了太子殿下的旨意,以后州府的公田产出,务必要拿出十分之一用于救济老弱妇孺,济慈院不光在京城要有,在各大州府也要办起来,务必不让那些老弱妇孺再冻饿倒毙于街头巷尾。
这等鳏寡独孤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做法,得到王守仁的大力赞扬,所到之处,更是不遗余力地进行推广。
在此期间,他为威宁伯督造坟墓的事也基本完成,王家得知他还请人做了功德场,大为感激,不光把王越的佩剑送给了他,还主动出钱捐给了济慈院不少物资,至少今年过冬,只要能进入济慈院的老弱妇孺,必然不会再有挨饿受冻之苦了。
此时距离两人前后脚离开京城已有大半年,离开时还是春暖花开时节,如今却已是秋风瑟瑟,寒冬将至。
两人一同返程时,再过解州,便同去盐湖一游。
随着天气渐冷,盐湖周围的盐粒析出,形成的结晶,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极目远望,遍地洁白如雪,晃得人睁不开眼来。
当年唐代宗曾下诏赐封解州河东盐池为宝应灵庆池,还修建了盐池神庙,可见对此地的重视程度。那时河东盐池的盐利收入就占全国盐利的四分之一,而今尽管有江南海盐的量产,依然无法取代河东盐池湖盐的品质和产量。
只是刚出解州,他们就发现,官道之外,又多了一条新路,是他们来时不曾见过的。
那条新路从解州通往京城,沿途每百里设有驿馆一处,按照他们的说法,目前是负责修路和养护道路,因为这条路与以往的石板路不同,是太子殿下命人新研发出水泥路。
去年冬天除了火墙火炕这种民生日用品之外,其实小太子让人重点研发的,是水泥。
这种原料简单,工艺也不算复杂的发明,其实在古代也有替代品,如一些古城墙筑造时所用的糯米汁和石灰浆等,强度不亚于普通的水泥,因此明清时期用糯米石灰浆砌成的砖墙建筑物,能历经数百年而不倒。
只是糯米汁的成本高,而且用食物做水泥实在太浪费,朱厚照拿出后世的煅烧石灰石水泥配方,直接交给了工部,让他们建了个水泥厂,短短几个月时间,就烧出了不少的水泥原料。
趁着那些大臣们还不知道水泥的用途,朱厚照就先让人修通了两条路,一条是解州到京城的路,另一条是北京到天津卫的路。
说到底,两条都是盐路。
北方部族尚没有自己产盐的能力,他们大多数是跟边城交易,以羊马换盐,可最近几年鞑靼屡屡犯边,边城的互市也大多关闭,只有一些不怕死的私盐贩子为求暴利偷偷出关,大宗的交易还是要通过朝廷和边关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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