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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交战处,圆脑袋将领已经杀红了眼,他弯刀捅进一个梁兵的腹部,热血迸溅而出,糊了他满头满脸。可那梁兵濒死之际依旧拼命向前,大吼着:死吧!好好享用爷爷的毒血吧!!!
圆脑袋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关心这人最后吼了什么,弯刀继续挥向了下一个士兵。
又一刻钟后,战斗声停了,所有阻击的梁军全部阵亡,死的壮烈。圆脑道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大笑着回到中军,兴奋道:大帅,看他们抵抗地这么厉害,一定是为主力争取时间,咱们冲吧!
桑沃点点头,一指前方道:全军冲锋!杀
四周战士大笑着嚎叫着一催马腹,战马如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桑沃一马当先,马蹄踏碎了梁军阻击队伍留下的尸体,带着暗红的鲜血向前奔去。
大队人马冲了出去,只留下山羊胡在原地叹了口气,不太积极地往前溜达。路过梁军残破的尸身时,山羊胡低头撇了一眼,就这一眼就让他登时起了一身冷汗。
他慌忙下马,挑着尚且完整的尸身用弯刀拨弄了两下,将他们翻了过来。接着火把跳动的光,山羊胡看到这里所有梁军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个个在黑夜里不甚明显的小水泡,有的水泡已经化了脓,流出了不详的脓水。
不好!山羊胡大步后退,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弯刀,冲身后士兵吼道:快去阻止大帅!前面是陷阱!是陷阱!
这些阻击的都是患了瘟疫本来就活不久的人,而这些人数并不多,说明瘟疫根本没有在粱军流传开来。
他们的情报有误!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桑沃已经亲自带领着大军,冲进了萧尧为他们准备好的坟墓。
百里空营瞬间变成一片火海,上庸骑兵在烈火中惨叫嘶吼,还要承受梁军居高临下扔下的巨石滚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萧慕离在山腰看着这地狱业火般惨烈的景象,微微闭上了眼睛。此役之后,云州燕州大定,山河收复,在此战中,大梁几乎没有折损兵士,而上庸最精锐的主力尽毁。
这是最好的时机,打到上庸去,彻底解决北方的边患。
端己,下一步,王庭还是督亢城?齐琛问的云淡风轻,仿佛正在讨论明早是吃包子还在油条。
萧尧在下方的烈火中看到了桑沃,一代名将被冷箭射中掉下了马,可惜还没等他站起来,一匹尾巴着火的枣红马就狂奔而过,从桑沃的身上踏了过去。
桑沃再也没能站起来。
萧尧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萧慕离,眉梢眼角都是意气风发,此战之后,他萧尧的名字,将永远书写在史书之上,千秋之功,世代流传。
而征途还未停止。他偏头问道:阿离,你熟悉上庸情况,关于下一步的行军方向,你怎么看?
萧慕离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摆在了一块巨石上,南一立刻拿来火把照亮了地图。这张地图是萧慕离这两年在草原一点点亲手绘制的。
她分别指了两个地方说:督亢城位于东北方的上庸腹地,城高难攻。而王庭在云山正北,位于茫茫草原,无险可守,其西三百里就是西域诸国。如果我们能跟西域的柔然合兵,那么攻击王庭则是上策。
远处响起了三声战鼓,萧尧耳朵一动,知道那是伏兵堵到了想要撤退的上庸人。口袋已成,今晚再无变数。
他从南一手中接过火把,仔细看了看地图。这图可以看出画工一般,可记录的极其清晰,甚至城与城之间的远近、山川的起伏坡度都做了标注。
仔细看过后,他点头道:王庭确实是个更好的目标,可是如今上庸白马节已过,乌默尔应该已经回了督亢城,咱们即便拿下王庭,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石头祭台无甚用处,还是应该先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萧慕离摇摇头,轻声说:不,乌默尔不会回督亢城,他和他最后的部/队会留在王庭。
这么确定?你那个便宜师父能听你的?萧尧笑问。
萧慕离抬手摩挲了一下地图上的王庭,仿佛在摸索一个女孩的脸庞,在这惨烈冷血的战场,她语气中却带上了一抹温柔:我在王庭见到了安平。安平说,她会将乌默尔留在那里,她也会在那里,等我们去接她,接她回家。咱们去王庭。
山风吹过山谷,发出呜呜的悲鸣,今夜,有七万人拥有走不出这里了,而走出这里的人,将沿着敌人来时的路,以牙还牙。
第88章 最终战
放开我, 齐琛,你给我解开!
萧慕离的声音被闷在了厚重的王帐之中,一点都没能传出去。云山大营中此时兵马来往, 一片繁忙,唯有王帐附近被玄甲卫围成了铁桶,无人靠近。
大梁边军重新入主云山大营,正式宣告这片饱受摧残欺凌的土地,归家了。梁军的战旗在太阳之下高高耸立, 萧尧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源源不断如百川入海一般向这边汇聚而来的大梁子民, 只觉心情激荡,一身的累累伤痕都有了意义。
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步伐沉重却走的坚定。这云州的百姓啊, 藏身于深山密林餐风宿露, 上庸兵来扫荡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人,在大梁一柄军旗的感召之下,宛如从天而降, 目之所及,几乎望不到队伍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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