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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吉普穷追不舍,呼啸的车头像是咆哮的野兽。
简月在危急中迅速观察地形,公路两侧是绿油油的林带,路边还噗呲噗呲喷着滴灌,他们唯一的选择是把车开进林子,因为那辆吉普是来索命的,把他们的车撞翻后,再在公路上翻转几圈,她和沈冰都没活路,把车开进林子,杂乱的树木就能拦住吉普,就算拦不住,他们也有机会下车逃生。
简月当机立断:沈冰,开到林子里!
沈冰一听,立即拧着方向盘往林子里开,开进去两米远就被树干拦住,他们解开安全带下车往前跑,沈冰恼恨死了自己今天没带枪,身上只有一副手铐。简月是对的,吉普也被树干拦住无法继续往前开,把他们碾成肉饼的计划只能作罢,但是车里的人掏出□□,对着树影间两个逃窜的背影放了几枪。
嘭嘭嘭!
三声枪响接连响起,沈冰连忙闪到一棵大榆树后,把简月拽到自己身后,把这棵大树暂时当成了盾牌。
枪声还在响,简月的手背被树枝划破,她撩起衣角擦掉手上的血,气喘吁吁但依旧冷静:他枪里最多十几发子弹,弹夹马上打光了,枪声一停,我们继续跑。
话音刚落,枪声暂歇,两个人猫腰往前飞奔,几秒钟后,又一轮枪声响起。他们一直往里跑,又是十几声枪响后,枪声彻底停了。
透过错落的树影,沈冰看到刚才停在路边的那辆吉普不见了,只剩下他那辆撞破了车头的轿车还在往外冒着白烟。他们回到刚才的车祸现场,侧翻的黑色轿车停在原地,周围停了两辆路过的车辆,两个男人正在合力把车翻正。沈冰跑过去,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看到车里空无一人,杀死高博涵的凶手已经被那辆吉普车带走了。
这一场追击行动,他们失败得很彻底。
他和两名人民群众把车掀正,回头看到简月坐在路基石上,手捂着额角,脸色很痛苦。
他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简月道:刚才撞到头了,现在胸闷恶心,可能有点脑震荡。
沈冰想送她去医院,但是他的车也罢工了,只能原地等待救援,索性救援来得很快,三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唰唰唰停在路边,周行从领头的警车里下来,甩上车门朝他们走过去。
他沉着脸看了看公路上好几处车祸后留下的痕迹,对身边派出所民警负责人说了几句话,民警领着人往刚才发生枪击的树林子里去了。他先指挥随行的警察们在现场取证勘察,才朝简月走过去,脸色摆得很臭:受伤了?
他一下车,简月就看出他动怒了,而且火气还不小,多半是觉得她和沈冰两个是废物,连一个人都没追上,还被持枪凶犯追赶得落荒而逃。她也觉得很丢人,所以用手挡着脸,没抬头:没有,磕了一下。
沈冰却没有她那么强的好胜心和得失心,坦然自若道:简老师撞到头了,有点脑震荡。
周行眼睛往下一低,瞥她一眼,道:上车,送你去医院。
简月头重脚轻,本以为周行会扶她一下,但是她想多了,周行一个人率先回到车上,还是沈冰把她搀扶起来,把她送上车,周行全程坐在车里铁青着脸按手机,她坐好了,周行就扔下手机把车掉头往回开。
简月倒在椅背里,看着窗外划过的街景,心情很气闷。其实周行作为领导完全有权力冲她发脾气,她能够理解也完全接受,但是周行刚才对待沈冰却是一句指责都没有,对她就冷言冷语,对她的指责明晃晃地藏在他那张和锅底一样黑的脸上。
周行对她和沈冰的区别对待让她感觉自己被有意针对,这种感觉让她很沮丧。
窗外飞速流逝的街景让简月看得更加头晕,于是闭上眼睛,道:对不起,我有责任。
周行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什么责任?
简月道:如果我送高博涵回公安局,他就不会出事了。
周行严肃凛冽得像个判官:你和沈冰不需要为未知的灾难负责,我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你们。
简月闻言,又从其他方面找了一会儿原因:你让我不要挂电话,但是手机掉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拣。如果我及时捡起来,你们或许能更快找过来,把那两个人抓住。
周行只淡淡地瞥她一眼,道:头晕就别说话了。
简月本想诚恳的做出反省,缓和与周行此时紧绷的关系,但是周行却连反省的机会都不给她简直就是暴君。
暴君把她送到医院,简月下车前冷冰冰地对他说声谢谢,一个人顶着沉重的脑袋慢悠悠地往医院大楼走,她以为周行把她送到门口就回去了,毕竟刚才发生恶劣之极的持枪袭警事件,他又得跑去市局开半天的会,但是她站在医院大堂,被三四台预约挂号的机器围住,不清楚自己伤了脑袋应该挂什么科,想要问问分诊台的护士时,周行推开大堂玻璃门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挂了神经外科。她才知道周行没走,刚才是去找地方停车。
周行拿着票号走到简月面前,道:前面还有二十几个人,先去外科处理你身上的伤。
他对医院很熟悉,简月跟着他左拐右拐走进一间办公室,医生看过她手上和额头上的伤,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叫来一名护士给她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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