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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微澜不吃鸡下水,拿起一串烤蘑菇: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是周三,你怎么不上班?
简月喝了几口啤酒,道:我请假了,在家休息两天。
冷微澜:就你单位的工作强度,你领导还能批准你休息?
提起周行,简月心里稍稍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又开始心烦,道:不提领导不提工作行嘛。领导和工作都是狗,谁提他们谁罚酒。
冷微澜正吃东西,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说顺口溜。
简月酒量一绝,几罐啤酒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她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把胳膊搭在背后的沙发上,好不得意地睨了一眼桌上的啤酒罐:这点儿量算什么?再来二十瓶也没问题。
冷微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放松,放松下来的简月卸掉了满身锐利的锋芒,只是一个宅在家里喝酒撸串儿的普通女孩儿。简月似乎心情不错,天南地北的和她聊天,和她一起喝酒。但是冷微澜看得出简月心情并不好,她只是在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努力在调节自己的情绪,简月听她说话时总是会走神儿,眼神也会突然往下沉,像是有很多烦心事在追赶她,她稍一松懈,就被那些藏在她心里的人和事追上了。
简月很快不满足于喝啤酒,在冰箱里扒拉半天,扒拉出两瓶手掌大小的白酒。她拿着白酒回来坐好,得意道:看,07年的西凤酒,这可是好东西。
冷微澜道:你喝了啤酒又喝白酒会很容易喝醉的。
简月手很快,转眼间把两瓶全都打开了,道:瞧不起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
这下冷微澜确定了,简月的确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她劝不住简月,看着简月闷了一口白酒,道: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啊。
简月连说了好几声没有,拿起一串烤肉,还没递到嘴里,手上突然脱力,签子掉在桌上。她像是突然间没了力气,把头发用力往后捋,撑着额头看着电视背景墙发蒙,道:给你讲个故事,你可能不会相信。
冷微澜:你说吧,我听着呢。
简月缓缓道:前天我们破了个案子,一家男主人死了,是女主人杀的,但是女主人没自己动手,她让他们的儿子动手。她儿子可怜她,听她的话,想让她如愿,就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的胳膊重重落下,摔在桌上,看着冷微澜道:你说,女主人的行为是不是教唆杀人?是不是利用自己的儿子杀人?
冷微澜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桩案子,道:我不懂这些,你觉得呢?
简月突然急了:就是教唆杀人嘛,她是主谋,她儿子是从犯嘛,她完全可以供出事实,让自己的儿子从轻处理的嘛!
冷微澜问:那她是怎么做的呢?
简月在众多啤酒罐和白酒瓶之间找出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长吁一声气:她把责任推给了自己的儿子。更可气的是那孩子还想保护她,供认自己是主谋。周行都审了他两天了他就是不改口。
冷微澜知道她为何心情不好了,她在为那孩子伤心。在她眼里,一个极度自私的母亲利用自己的孩子除掉了自己的丈夫,事发后又让自己的孩子顶罪,这行为确实狠毒,确实骇人听闻。
冷微澜不禁脱口而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简月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疑惑的是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
简月丢下水杯,保护脑袋,低声哼唷了一声:头晕,我为什么会头晕啊,我才喝一点点酒。
冷微澜道:你白的啤的混着喝,当然不会好受啦。
她把简月拽起来,扶着简月回到房间,简月扑倒在床,扯起被子裹在身上滚了两圈,闭着眼睛嘀嘀咕咕:剩下的不能吃啦,要扔掉,不然吃到肚子里会长寄生虫。寄生虫很恐怖,长得比蟒蛇还大,会把人吞掉。
冷微澜偷偷地笑,帮她摆好拖鞋又拉上窗帘,才走出卧室。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褥下拿出手机,正要拨出江浔的电话,江浔的电话就先一步到了。
江浔:你在哪儿?
冷微澜:在家,我有事跟你说。
江浔:见面说吧,我在你小区门口的咖啡店等你。
冷微澜思虑片刻,决定和他见面,戴上帽子和口罩,又推开了简月的房门,观察了简月片刻,确定简月已经睡熟了,又将卧室门关上,出门了。
小区斜对面有家咖啡店,生意很惨淡,一楼大堂只有两桌客人。其中一桌就坐着江浔,江浔坐在邻着玻璃墙的位置。冷微澜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把口罩往下拉,露出鼻子和嘴唇,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江浔还是西装革履,一旁搁着手杖,他把一杯咖啡推到冷微澜面前,笑道:女士优先。
冷微澜就把乔安娜托她帮忙的事转告给江浔,江浔听完露出兴奋的笑容,道:这倒有点意思,我等不及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冷微澜道:这件事,你另派人去做,我不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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