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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月本怀疑他装疯卖傻,走近了看他的脸,看到他眼神失焦,目光飘散,显然还没有恢复神智。她把洪铁军的身份证交给小师,道:把他的资料调出来。
小师和另一个女警用了不到十几分钟时间就把洪铁军的留在司法系统内的所有信息全都调了出来。简月把资料拿在手里草草翻了几页,越看越觉得洪铁军身上有蹊跷。
小党也勾头看着,道:简老师,要不把季潮平叫来问问?
简月默了片刻,道:我先拿给周队看看。
审讯室里光线很暗,顶上吊着一盏光线惨白的白炽灯。周行和小侯两个人坐在长桌后,林志鹏被铐住双手坐在审讯椅上,简月一推开门,就看到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眼泪流得汹涌且不自然,更像是毒品药性的副作用。
看到简月进来,林志鹏指着她大喊:我没叫小姐,她不是我叫的!
小侯手中的钢笔重重敲在桌上,骂道:嘴巴放干净!这是我们单位顾问!
林志鹏两手合在一起拜个不停,把手铐晃得呛啷乱响:对不住对不住,我搞错了。
简月没理他,径直走到长桌后,小侯要给她让座,她摆摆手,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周行身边,看着电脑里打出来的笔录。她和电脑之间隔了个周行,为了方便她看笔录,周行往后一仰靠进椅背里,看着林志鹏问:你说阳光苑那套房子是庞亚全,但是我们早就查过庞亚全的资产情况,他名下没有房产,阳光苑房子的房主是一个叫钱大年的外地人。
林志鹏眼睛里像灌了满瓶的眼药水,眼泪像泄洪一样往下流:钱大年是庞亚全一个亲戚,好像是他远房大伯,他用大伯的身份证买房子这事儿连他大伯都不知道。
周行:那你怎么知道?
林志鹏:我和他关系好啊,他跟我说了好多事儿。
周行:和你关系好到连家里藏着毒品都告诉你?
林志鹏:不不不,毒品是我自己翻出来的。他告诉我他在阳光苑有个房子,把门牌号也告诉我了,说是我出狱后要是没地方住就去找他。我出来后就去阳光苑找他,但是只找着房子,没找着人。
周行:所以你就私闯民宅,住进去了?
林志鹏: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要是能找到地方住我也不会
周行抬手打断他,继续问:你和洪铁军是怎么认识的。
林志鹏道:我不认识他,我连他叫啥名儿都不知道。我记得在牢里的时候庞亚全跟我说过他有两兄弟,一个死了,一个在长熙路开酒吧。我打车到了地儿才知道酒吧换老板了,然后我就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我一看他面相就知道他玩儿毒,我身上正好带着从庞亚全家里找出来的货,就想卖他点,换点钱。然后他就把我领到那间商店后面儿,再后来你们不就来了么。
周行从他说的一堆废话里挑拣重点:你去的哪家酒吧?
林志鹏:警官,那家酒吧换老板了,名儿都换了。
周行沉声又问了一遍:哪家酒吧?
林志鹏:现在叫啥名儿我忘了,以前好像叫什么什么洞?
简月的目光斜过去:盘丝洞?
林志鹏:对对对,是这个名儿。
周行转过看她,眼睛里有疑问。
简月低声道:跟我出来一下。
她和周行离开审讯室站在楼道里,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周行,道:这是洪铁军的资料,你看看吧。
周行迅速又认真地一行行看下去,看着看着眼神一亮,随后又深深地沉下去了:蓝鲸鱼酒吧以前的老板是洪铁军?
简月也很意外:对,以前是洪铁军,现在是季潮平,而且现在洪铁军在给季潮平打工。
周行又想起了在酒吧后廊卫生间门口看到的画面洪铁军像条狗一样趴在季潮平面前摇尾乞食。他当时就很好奇季潮平和洪铁军的关系,此时看来这两人的渊源绝不简单。
简月瞄了眼他的脸色,犹豫片刻,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周行哗哗哗往后翻资料:什么事?
简月道:季正风跟我说过,季潮平发家之前就在那间酒吧上班,当时的老板是就是洪铁军。
周行听到这句话,眼前又浮现季潮平褪下手上的戒指像是施舍般扔给洪铁军,又将皮鞋踩在洪铁军头顶,洪铁军跪在地上为他擦鞋的情景。季潮平的行为并不是好善乐施,而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踩在洪铁军头顶,向洪铁军投以凌虐般的施舍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季潮平会如此残忍地对待洪铁军。
周行:是什么时候的事?
简月想了片刻,道:应该是五年前。
周行瞥她一眼,卷起手里的资料走上楼梯:你听季潮平说起过这些事吗?
她现在是季潮平的女朋友,理应和季潮平相知甚多亲密无间。但是事实却是简月对季潮平的了解甚至不如队里其他人,她跟着周行上楼,硬挨了一会儿,才说:他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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