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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风发了一会儿懵,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忙道:姐,你别误会,我,哎呀,不是这么回事!
简月淡淡笑道:那是怎么回事儿?
季正风:我是想告诉你,我哥身边不缺女人,他对女人不认真,你别搭理他!他像扔垃圾一样把包呼通一声扔到座位里面,我顶烦他这样,三天两头换女人,送出去的首饰和包按斤称。他就爱搞各取所需这一套,换成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行啊,你和那些人又不一样,他不能祸害你!
他越说越火大,抱着胳膊脸色发红,咻咻地喘着气。
简月静了片刻,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担心我被你哥骗了?
季正风:他不会骗人,他只会哄人,哄来哄去就用钱打发了!实打实的是个王八蛋!
简月手扶着额头,笑得肩膀直颤。
季正风很忧心地看着她:他这臭毛病是改不掉的,你可千万别信他。
简月道:我跟他充其量也就是普通朋友,轮不着我信不信他。
季正风瞅了一眼扔到里面的包:那这是咋回事?
简月不便向他解释,就扯了个小谎:我的确帮了他的忙,这包是他送的谢礼,但是太贵重了,我受不起。所以让你帮忙还给他。
季正风琢磨一会儿,难得通透了一回:我知道了,你在给我哥留着面子。
简月笑笑,不多说。
季正风松口气,道:看来你没有上他当受他的骗,这我就放心了。
简月:你找我就是这事儿?
季正风:是啊,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我哥的真面目。
简月笑道: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是我和你哥的确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是不可能发展其他关系的。
季正风道:我也有点莽撞,说话也直,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你别生我气啊姐。
简月笑道:如果我生你的气,那我岂不是和你一样孩子气?
季正风:你老把我当小孩儿 ,真烦人。
简月稍稍正色:其实我也有事找你,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季正风:谁啊?
简月:洪铁军。你认识吗?
洪铁军是六年前贩毒团伙中的一员,又与季潮平关系匪浅,简月对季潮平始终抱有一丝难以消解的疑心,所以想找季正风探听消息。
季正风皱眉思索:洪铁军?这名字有点熟。
简月:他是长熙路蓝鲸鱼店铺以前的老板,你哥发迹之前在他店里上过班。
季正风脸色一变,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哦,我想起来了。
简月看出蹊跷:怎么了?怎么一提起他,你就不高兴了。
季正风:这是个烂人,我不想提他。
简月:你对他的评价是从哪儿来的?
季正风沉默片刻,道:我以前差点死在他手上。
简月稍稍扬眉,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能简单说说吗?
季正风脸上浮现出屈辱又痛恨的表情,道:大概是六七年前吧,我当时还在上初中。我妈那一年被查出尿毒症,要是不肾移植,最多只能撑一年。从我记事儿起我哥就是家里的大人,我爸走得早,他就是家里的主心骨。我妈住院后,他把房卖了四处弄钱,还向他当时的老板洪铁军借钱。洪铁军借给他两万,让他一个月还,一个月后他没还上。洪铁军找不到我哥,就深更半夜让人到家里找我,脱光衣服堵住嘴绑到院里大树上,往我身上泼了一桶水。那时候快入冬了,夜里冷,我前半夜就晕了,醒来就躺在医院里。打那儿起,我落下病根,不能见凉受风,吸口冷气就咳嗽。所以我哥逼着我锻炼身体,老是把我往健身房里轰。
简月没想到他还有这番经历,不禁有些动容:你妈妈的病最后治好了吗?
季正风道:钱不够,住院费都交不上。我被绑在树上送到医院里那天,我妈从医院里被轰出来了。在家没撑过一个星期。
说起这件事,季正风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但眼圈儿已经红了。
简月不想再触碰他的伤心回忆,继续问洪铁军:洪铁军一共借给你哥多少钱?
季正风用力吸了吸鼻子,道:一共两万块。后来我哥跟我说其实洪铁军压根儿没借给他钱,那些钱是他预支的工资,但是洪铁军给他预支工资还要利息,签的合同是他把钱还给洪铁军之后还得免费给洪铁军打半年工。
简月:你哥在洪铁军店里做事的时候,洪铁军对你哥怎么样?
季正风冷笑一声,愤恨地想说点什么,但只张了张嘴,陡然间变得伤感,只说了一句:好不到哪里去。
他神色动容:我知道我哥特别不容易,他吃了很多我没吃过的苦。六年前他翻过身挣到了钱,性格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任何问题他都能用钱解决。其实我能理解他,他这一路走过来没有任何善意和帮扶,他势必是要嫉恶如仇的。
简月想起了插进洪铁军头顶的那根钉子,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季潮平是凶手,但是她已经有七八分确认是季潮平所为。因为季正风刚才说对了一句话,遭受着痛苦和欺辱一路走来的季潮平,势必将会嫉恶如仇以牙还牙、有仇必报就是季潮平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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