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业强国 第126节
这家已经在中国的食用油领域取得领军者地位的跨国巨头,正在谋求成为中国粮食市场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我们在鲁省的分公司已经取得了突破,首先和基层国有粮库接触,达成了合作,又通过他们的介绍,和其他县市建立关系,开展了合作!”
“由于都是粮食系统内部人士,接触起来自然十分方便。而正在经历改制之苦的基层粮食局和粮库面对我们的合作要求也很难拒绝。”
面临着生存压力的县级粮食局和粮库面对雄厚资本的诱惑,为了自身生存发展,选择与之合作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此外,鲁省地区的大多数粮食“经纪人”,目前几乎都在为益海集团收购粮源。这些粮食“经纪人”,以前大多是个体粮商和民营粮食企业,都有粮食收购许可证。
通过粮食“经纪人”的活动,益海集团的粮食收购网络以鲁省为中心,正逐渐向全国扩张。
在著名的优质麦产区和玉米产区鲁省,益海集团就是利用这样的收储网络大量收购小麦、玉米等粮源,疯狂地扩张,形成了具有一定规模的收储网络。
资金雄厚的益海集团在粮食局眼皮底下建立分公司,无论是对粮食局直属粮库还是本地粮食企业而言都是强大的竞争对手。即便如此,益海集团还是县级粮库理想的合作伙伴。因为和益海合作,只是代收代储,省心,而且没有风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
“益海之所以如此受欢迎,是因为那些当地的小企业根本不可能和益海竞争,它们只能是益海获得粮源的工具,就是给益海打工的。”谈到益海对当地粮食系统的威胁,康文杰毫不忌讳地表示,益海的实力是对当地粮油企业最大的威胁。
“但是嘉谷不同于一般的小企业,别忘了它在油脂加工厂并购战中对我们的狙击。”提起这点,康文杰略皱眉,显然对此至今不能开怀。
本来那是益海集团成为中国油脂加工业霸主的最佳时机,但是被嘉谷集团这么一搅和,将大部分因“大豆危机”陷入困境的优质油脂加工厂收入囊中,导致外资集团只能捡嘉谷漏下的残羹剩饭。
而嘉谷集团,反而趁此一跃成为中国油脂加工业不可忽视的大玩家,直接威胁到了益海集团这样的头部玩家。
也因此,康文杰对嘉谷抱有相当大的警惕。
“现在鲁省和冀省是很多地方政府主动找的我们,希望益海能够投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跟嘉谷争抢江右省的基层粮库。”康文杰淡淡地说道。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既然在江右省有嘉谷的加入,局势变得复杂和热闹,益海就暂时不凑这个热闹了。
益海选择的是一条仓储、贸易和加工相结合、齐头并进的扩张发展道路。
目前它在华北和陷入困境的基层粮库广泛合作,利用其仓容为自己代储的玉米和小麦主要为着贸易的目的,收储完成之后,等待合适的市场时机,销售给下游的贸易商或加工企业。
不过,益海显然并不会仅仅依赖这种模式来介入中国的粮食流通市场。
“我们一方面要建立各种加工厂,巩固粮食收储网络,加强对粮源的控制。另一方面,也要加紧建设自己的粮食仓储企业。”康文杰指示下属道。
康文杰清楚地看到其中的风险“租用地方基层粮库的做法并不完全有保证。一旦国内粮食市场价格低于国家的最低收购价,能够执行托市收购,必然会占用基层粮库的仓容,造成很多地方粮库的仓容不足,到时他们就不为我们代储粮食了。”
其下属忙不迭地记下来。
“但是在华北地区与我们合作的粮库收购的主要是玉米和小麦,我们是要放弃水稻吗?”
面对着这样的疑问,康文杰看向东北方向,“不,水稻在我们的产业版图中同样重要,看样子嘉谷是要主攻南方产粮区了,不好硬碰硬;但是水稻产区又不是只有南方,东北不也是吗?”
……
而此时嘉谷也从得到的信息中,推测出益海集团的想法。
“所以,他们这是避其锋芒?”想象中的竞争还没有展开就结束了,钟华志都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郁闷。
齐政看完情报,揉揉眉头道“大概有这方面的因素吧,能轻松地发展,谁还想拼得你死我活呢?”
“不过,老钟,你注意到没有,益海的动作很快啊!”
钟华志变得严肃起来,“益海集团甚至外资集团进入国内粮食领域的战略意图已相当明显了,而其雄厚的资金实力也能够支撑起一系列的迅猛攻势。”
“关键是为了招商引资,地方政府对跨国粮商非常欢迎,还会各种便利条件,出台相关优惠引资政策。”
钟华志认为,地方政府为了追求经济发展和引资力度,只顾眼前,缺乏警惕性,助推了外资粮食企业在国内的产业链战术布局,他们之所以能够发展迅速,与此不无关系。
“政府我们影响不到,但嘉谷的动作,也要加快了。”齐政对此指示道。
……
第201章 南北双粮的对峙
在外部形势的压力和嘉谷高层的意志推动下,嘉谷体系的主粮化战略陡然加速。
嘉谷的主粮战略选择从稻米下手,并不仅仅是因为在水稻种植生产上有基础。
我国是世界稻米产业的第一大生产国及第一大消费国,其庞大产能和消费全部在国内完成,因此稻米可以说是我国农产品类别中做完整产业链的最佳品种。
随着粮食及其加工业的发展,我国稻米的产业链,包括前端、种植、收储、粗深加工、流通、消费等六大环节,也亟待改变与完善。
尤其是生产加工方面,产品结构性矛盾突出。
简单来说,就是总产量相对较高,但是普通米和优质米比重失衡——普通米产量高,市场需求量有限;优质米产量低,市场需求量大。
嘉谷主推的“嘉籼1号”虽然是籼米品种,但就品质而言,绝对算是优质米。
嘉谷农资和嘉谷农业在产业链的前端和种植端倾力合作,保证了优质原料的生产;嘉谷商贸又是联合基层粮库,又是与外资猛兽相搏——虽然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但终究是保障了稻谷的收储。
而稻米粗深加工和销售,则是嘉谷粮油公司的主场了。
稻米产业链在各环节上所形成的利润是有区别的。
相对而言,在稻米加工中,包括初加工、深加工品种,各品种根据各自加工程度不同分为初级产品和深加工产品。
两者单单从名称上都知道谁的价值更高了。
在王昱业的主持下,嘉谷粮油公司与江右省政府签订投资协议,在这个产粮大省投资建设稻谷综合加工利用基地。
该项目总投资12亿元。其中稻谷加工项目年加工水稻产品50万吨、米糠12万吨,并以可再生资源稻壳灰为原料,经过提取、沉淀等工艺,生产高附加值的白炭黑,年产白炭黑75万吨。
这一“水稻加工循环经济”产业模式,对水稻产区的经济发展拉动作用十分明显。
建成后,该基地是江右省乃至南方水稻产区最大的稻谷加工基地,稻米生产线也是当前国内技术最先进、设备最精良、副产品加工利用最充分的顶级生产线。
一粒水稻,经过去杂、除壳、碾米、抛光等加工流程之后变成了晶莹的大米。大多情况下,加工过程中产生的稻壳、米糠、碎米,自此也告别水稻加工产业链,用做他途。
但嘉谷粮油能在水稻副产品深加工利用上取得突破,是因为收购了江右省一家专注于打造稻谷深加工全产业链的民营粮企。
这家民营粮企是一家“中间开花”的水稻深加工企业,从做米糠油开始分别向产业上下游配套了大米加工厂和稻壳发电、稻壳灰提取项目,但是因为囿于资金不足,一直没法取得大的发展。
直到王昱业用支票敲开他的大门,才接受了嘉谷的投资,为嘉谷的水稻加工基地建设了稻壳、米糠两条水稻深加工产品线
稻壳首先用来做生物发电的原料,燃烧之后的稻壳灰中则可进一步提取活性炭、白炭黑等化工产品。
米糠就用来加工米糠油,而米糠油加工过程中的米糠粕则可继续深加工提炼米糠蛋白、膳食纤维、肌醇等高附加值产品。
“白炭黑的市场价格在3000元吨左右,主要用于饲料、添加剂、塑料鞋底行业;稻壳灰的另一种提取物活性炭则主要是作为吸附剂存在,市场价格在4500元吨左右,同时还可用于豆油加工过程中的脱色、脱染。”加工基地的技术负责人介绍说道。
王昱业也认为,按照深加工基地现在开发的产品以及实际深加工水平来算,能使每吨水稻增值400元左右。
“米、电、油、灰,再加上糠蜡,水稻深加工产业链延伸之后,嘉谷粮油的营业收入提高十个点,这样有利于补偿大米市场低迷带来的亏损,提升企业的盈利水平。”王昱业充满信心说道。
……
另一边,与嘉谷将水稻深加工“吃干榨净”的产业模式截然不同的是,益海集团是靠规模战和价格战取胜。
因为我国相对薄弱的粮食物流体系,给国际粮商在粮食仓储、运输等环节的布局了空间。
控制了粮食物流,就可以把掌握粮源的优势延伸到加工和销售领域,增加对整个市场的掌控度。
此前,益海集团在国内共上马二十多个粮食加工厂,有些是新建,有些是在收购的基础上扩建、改造,地域覆盖长江中上游地区。
目前,益海集团正在华北粮食主产区依靠基层粮库建立粮食收储网络,并在嘉谷粮油和江右省政府签订投资协议后不久,这家国际粮油集团又在鲁省建立起华北地区最大的面粉加工及物流基地。
益海集团喜欢在国内企业已经进驻的地方,开设面粉加工企业,然后利用掌握的优质粮源以及低价策略,挤压国内企业生存空间。
选择在国内面粉企业已经进驻的地方,一方面可以节省市场调查的成本,另一方面可与国内大型面粉企业正面交锋,加速其垄断市场的速度。
优质粮源和低价策略,帮助这家国际粮油集团攻城略地。
在华北,凭借基层粮库和各种经纪人形成的粮食收储网络的有效运营,建成后的面粉加工基地有了充足的生产原料,獠牙渐显。
“益海集团的做法很明显是在走早期竞争的低价策略,不少当地小型面粉加工企业因此倒闭或暂时关闭,虽然没有技术含量,但给我们的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王昱业从不敢轻视嘉谷粮油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
说起来倒是有趣,嘉谷和益海,这两家注定的对手,虽然基因截然不同,但在发展步调上却是神同步。
嘉谷在南方,建立目前最大的稻谷加工基地;益海在北方,同样建立最大的面粉加工基地。
一南一北,虽然产品品种不一样,但是却有种隐隐的遥相对峙。
因为双方心里都清楚,大家迟早都会在市场上正面碰撞;现在的隐忍,不过是前期的力量积蓄而已。
而在积蓄力量的阶段,国内商品粮最发达的东北产粮区,也同时被两家瞄上了。
……
第202章 稳扎稳打在东北
现实是,无论嘉谷和益海两家如何觊觎东北粮食市场,在当前各有侧重点的状况下,都没有余力进军东北产粮区。
相较于益海集团,嘉谷在东北好歹早有两大产业布局。
6月份,齐政就前往东北,视察嘉谷的人参产业和大豆产业。
在吉省,齐政首先到嘉谷移栽了那批野山参的人参种植园。
移栽的野山参植株现在开花了,淡淡的黄绿色小花组成伞状的花序,在植株的顶端随林间的清风微微摆动,朴素得几乎和周边的绿色融在了一起。
再过一个月,这不显眼的小花就会结出分外鲜艳的参果,由众多心形的小果组成的参果,颜色逐渐由外向里变红,直至变成鲜红色,犹如玛瑙一样圆润、光泽。那时的人参植株,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全部成活了,无一损失!”说起这一点,曾经的老“参把头”,如今的种植园总管崔忠明简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他觉得这简直是他的人生巅峰。
感受着周边灵阵运行的齐政毫不意外,但还是认真地夸奖崔忠明一番。
崔忠明继续介绍着种植园的情况,说起种植园被人觊觎时,还带着几分怒火“幸好我们种植园的防护严密,要不然就惨了!”
嘉谷人参种植园从山里移栽了野山参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人为财死,一些胆大的就偷摸进种植园,意图盗取传说中的百年野山参。
可惜嘉谷早就做了严密的防护,没等他们靠近人参种植地,就被安保人员揪出来了。
前后来了几波人马,但是连野山参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扭送至警局,才刹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齐政同样表扬了种植园的安保人员,又巡视了一圈,这才溜达到紫星药业。
在紫星药业的总经理办公室,郭春发幸灾乐祸地对齐政说道“你听说了吗?抢滩我国市场的南韩人今年可是吃了大亏了!”
齐政清咳一声,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其中还有他的手笔呢!
去年,面对嘉谷和紫星药业推动政府提出的“人参振兴工程”计划,南韩人参公社抢滩吉省,在吉省投资建设人参种植基地和人参制品加工厂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