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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嫂嫂,为的还是自己侄儿的终身大事,她私心里自然是希望侄儿娶了秋穗的。
所以,梁夫人便不再多言,只起身告别说:行了,反正话也给你带到,我得走了。
这天都晚了,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吗?江三夫人留客。
梁夫人却说:一大早我就出门了,留在叶台吃了午饭便又匆匆赶了回来。路上一来一回,颠簸了好几个时辰,颠得我都想吐。天又这么热,我这会儿身上湿哒哒的,哪里还吃得下饭?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先好好舒坦舒坦再说。
江三夫人忙哄着说:我知道你为你侄儿这事费心了,那你今日先回去好好歇着,等改日你歇息好了,我再请你登门吃饭。
那这顿我可记下了。梁夫人并不客气。
江三夫人笑着送人出门:客气什么?这儿本就是你家,你哪日回来吃饭都行,谁敢说什么?谁敢说什么,我第一个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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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这几日倒不忙,并且她也深刻感知到,靠这法子在叶台赚钱这条路,怕是走到头了。
借了哥哥的势,如今她在叶台名声也很大。叶台几乎人人都知道余家出了父子三个秀才,弟弟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的少年天才,而哥哥则是不下考场则已,一入场直接就勇夺案首的奇才。兄弟皆如此,可想而知,这余家的家风得多清正,日后的前程,得多远大。
可惜二位郎君早早就定了亲,所以,便都只能把主意打到余家唯一的娘子身上。
秋穗如今哪里还能接到赚钱的活啊,一听说是余家娘子,个个恨不能都将她供起来,然后白白往她手上送钱。登门提亲的,更是络绎不绝。
有些人家明明已经被拒了,可隔个三五天后,他们就跟得了忘性症一样,换了个媒人,照旧登门来提亲,全然当作是第一次登门。而且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秋穗被闹得也挺烦,这些日子足不出户的呆在屋里,都快闷得发霉了。并且心中也会在想,傅家郎主到底行不行呢?若他那边能赶紧有个准话儿的话,她这边就能彻底清静了。
天又再热了些后,登门提亲的倒渐渐少了些。母女二人闲坐在花厅内歇凉时,余乔氏突然想起来再有几日便是六月初六了,于是立刻说:六月初六那日,你随我去寺里上香。你爹爹他们秋闱在即,你同傅家郎君的亲事也还未有个定论,得去寺里拜一拜,求求佛祖保佑。
叶台当地有个传说,每年六月初六小叶寺的菩萨会显灵。所以,每年的这一日,前去小叶寺拜访求神的人很多。渐渐的,就成了习俗,每年的这日,在小叶寺都有一场庙会。
秋穗还是小的时候跟着爹娘去参加过这样的庙会,如今细算起来,都过去十二三年了。灵不灵的,倒在其次,但求佛讲究的是诚心,眼下这种情况,秋穗还是有些寄希望于神灵的。
而定安伯府那边,江三夫人打探到了叶台有个这样的习俗后,她立刻差人去唤了儿子到跟前来。
最近我总心神不灵的,唯恐会出什么事,便定了后日去寺庙里进香。但为了尽显诚心,晚上可能会在寺庙中过一夜。虽说如今世道太平,但毕竟要在外面留宿,我心里不安。所以六郎,你能安排一下你的时间,后日一早抽出空来,陪娘亲走这一趟吗?
江三夫人说得认真,理由也很到位,江家六郎江平西,并未疑心什么。
他只略略思索了一番营中军务后,便点头应了下来:是,那日孩儿陪母亲去。
江三夫人心内大喜,但面上却有所克制,她闻声淡然点了点头后,便说:那就这样说定了,那日一早出发,你记好了时辰。目的已成,江三夫人便撵儿子走,你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儿,去吧。
江平西看了母亲一眼,心中隐有疑惑。但到底没多想,只抱手称是,然后退了出去。
直到到了六月初六那日,见母亲并非去的寻常惯去的那座寺庙,而是离开了京都的地界,似在往青州地段去。江平西这才有些回味过来,母亲此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人既已经出来了,这会儿再闹小孩子脾气往回走,也不是他素日里的处事风格。所以,江平西也只是心知肚明,但却没说破,仍由着母亲给他指路,一步步继续往叶台的方向去。
有关余家娘子的事,母亲前些日子同他说了。对于此事,他也是听任家中安排的意思。所以这会儿,虽是母亲自作主张诓他过来的,但人已走到这里,他便也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去相看一番,也无妨。
一早天没亮就出发,等赶至叶台地段时,刚巳时正。而这会儿,正是小叶寺庙会最热闹的时段儿。
到了地儿,下了马车后,见儿子什么也不问,江三夫人反倒有些慌。她略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主动去同儿子说话道:娘听说叶台的这座寺庙不错,香火极旺盛。所以就想着,换个寺庙拜拜神,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江平西脸上没有不高兴,只是他素来不苟言笑的样子的确有些吓人。他抬眼看了母亲一眼,然后主动过去扶着人往寺里去。
儿子之事,叫母亲担心了。他言简意赅,但意思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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