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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三夫人却又道: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夫人于我,可不只是滴水之恩啊。
话已说到这份上,若再推辞不如实相告,倒显得他们家是有多大派头似的。所以,余乔氏也没再推却,如实报了自家门庭。但也没细说,只说家主姓余,如今住在哪条街上。
江三夫人便状若吃惊的样子:夫家姓余?
余乔氏诧异,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江三夫人脸上笑意更甚,连连摇头说:不是不妥,只是敢问是哪个余家?家里可有一位大郎,名唤余丰年?前些日子才中的案首?又忙解释说,我们不是别人,我们是京里定安伯府的家眷。我家姑太太,是梁家。
话说到这里,余乔氏瞬间明白跟前的人是谁了。
但余乔氏心眼不多,显然没多想,她是真以为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在这里竟也能遇上亲戚。所以,认了亲后,二位夫人便更是聊得火热起来。
而秋穗呢,虽也候在一旁,但她却早不知道多了多少个心眼儿了。
最初江三夫人突然倒在她们母女身边时,她就起了戒备之心。之后明明可以她自己就来禅房歇息,却偏偏要拖着她们母女相陪,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她就更是心中警铃大响。只是秋穗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预谋。
京里的定安伯府江家,秋穗自然要比母亲更熟许多。所以那日母亲在她面前提了一嘴梁夫人的意思,她便在心中捋清了江家的所有人物关系了。
这会儿秋穗自然已经猜到,面前的这位应该就是江三夫人,而门外候着的那个,就是梁家伯娘想给她说亲的那位江六郎了。
方才匆忙之间扫过一眼,虽没细看,但秋穗也能看出来他是个极正直的郎君。身形英挺,长相出挑,出生名门,且年纪轻轻就有军功在身这样的郎君,能介绍给她,也属实是她高攀了。
而且看他母亲的意思,应该是对她、对他们余家,皆都满意。
凭梁家伯娘的性子,既要说媒撮合这件事,那肯定不会藏着掖着,她曾做过女婢的事,江家母子肯定也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还能顶着烈日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制造机会相看一场,虽说动机不纯,但秋穗心中却着实有些感动。
若早上两个月,她同傅家郎主的关系还没进一步,那时候江家若来提亲,秋穗想自己多半可能会有想试一试的心。而如今,她既是有了傅家郎主,便也不会再心猿意马,吃着碗里,瞅着锅里。
秋穗的心还是坚定的,除非他亲口来告诉自己他家里不同意,不然的话,她肯定是会等下去的。
很快,江家的家奴便请了大夫来。大夫切了脉后,说江三夫人一切安好,身子无碍。而这个时候,江三夫人也说:歇息了会儿,果然好多了。耽误了你们母女许久,怪难为情的,就不多打搅你们了。然后又特意叫了自己儿子到跟前来,叮嘱他说,还不快给你余家伯娘和妹妹问好?
江平西闻声,立刻朝余家母女二人抱手作揖。母女皆退了一步,还了礼回来,表示受不起。
而这个时候呢,余乔氏就算再迟钝,也是有些琢磨过来怎么回事了。原是该请他们母子登门一叙的,但若是相看而来,为避免他们误会自家也有这个意思,余乔氏也就没再多这个事儿。
余乔氏只说:既无碍,我也就能安心了。那我们母女不打搅你们进香拜佛了,夫人,郎君,就此作别了。
江三夫人也没强行客套,只叫自己儿子送她们一送。江平西才送一会儿,余乔氏就道:好孩子,也不必再送了,快回去陪陪你母亲吧。我们家离这儿也不远,没几步路就到家了。倒是你们,京城里赶过来的,一会儿拜完神佛还得再赶回去,时间紧。
江平西也没坚持,只是目光匆匆在秋穗面上一扫而光后,便抱手作别:晚辈告辞。
母女两个坐进马车后,便就谈起了此事。余乔氏感慨说:亲家母是好意,这江家母子也一看就是好人。只是,他们再好也是比不上傅郎主对咱们家的好的。只要人家还有这个意思,还没放弃,咱们就不能先退却。
秋穗也是这个意思。
*
傅灼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实在难能抽得开身。但他虽远在辖地各州县走访查案,有关京中和叶台余家的动向,他也都是了如指掌,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和放弃的。
偶然得知梁家有意将江家六郎介绍给秋穗,并且江家母子两个还自己制造了机会已经同秋穗相看过了后,傅灼便再也坐不住了。
踏着月色才从衙门回下榻之处,也未歇片刻,便直接又连夜打马赶往了叶台来。
所幸都是京畿路辖地,未隔千里之远,快马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傅灼快马赶至叶台余家门前时,已是深夜时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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