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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一听就听出了她老人家的意思,立马高兴着赞道:还是老太太高的。老人家别看平时看着软弱好欺,且耳根子又软,但其实她也耳聪目明,心如明镜,心里是有大智慧在的。如今彻底把春禾交到她手中,日后若由她放了春禾母子自由身,庄家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傅灼自然也早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他点头道:她心里是真心装着你们的。
秋穗拿了身契看了眼后,又递给春禾。春禾双手接过时,早已热泪盈眶。
她是前世积了多大的德,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多真心对她好的人。有秋穗,有五郎主,还有老太太这世上也不尽是负她之人的,也有爱她之人。所以,她又有什么理由还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呢?她更应该好好的活,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多谢老太太。春禾抱着自己的身契,突然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是谢老太太的恩典的,所以傅灼同秋穗谁也没拦着。就凭老人家对她的这份心意,也合该春禾这样跪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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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之前想的是,先瞒着老太太她想赎春禾的意思,先把春禾的身契要过来,等过些日子再给她赎身。但如今,既老太太都有给春禾放良的意思了,她又何必再多拘着人呢?
所以,等傅灼一走,只姐妹二人在时,秋穗立刻当着春禾的面撕了她的身契。
傅郎应该会去衙门帮姐姐消籍,姐姐不必担心。如今再撕了这张身契,姐姐自此便同我一样,是真正有着自由之身的良民了。日后你不再是奴籍,如今嘉哥儿又跟着你入了祝家族谱,他日后自然也是良民之身的。姐姐一个人好好养着嘉哥儿,我瞧嘉哥儿眉眼清秀,日后定大有作为。
近些日子好事一桩连着一桩,春禾简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着秋穗,她激动的握住秋穗手道:妹妹,此生能遇上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此后余生,若你有任何差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前春禾还身在奴籍时,不敢称秋穗一声妹妹,如今贱籍已毁,她总算又再次恢复了之前对秋穗的称谓。
秋穗也很高兴,她忙说:姐姐,你言重了。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嘉哥儿我还要认他做干儿子呢。
春禾眼中热泪从未止住过,听秋穗这样说,她哭着点头。
正是三伏天,这几日又闷又热,常常什么也不干,只干做着就能出一身的汗。但秋穗几个却干劲十足,家里闲不住,几乎日日出门去各大酒楼里尝菜。
今日去到春风楼,三人要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背阴处,加上不远处搁置了个冰鉴降温,倒算凉爽。
临窗而坐,秋穗俯瞰着窗外街上熙攘的人群,她忽然想到了一年前。当时,她同哥哥、晴娘,还有傅郎,逛完街后一道出来吃饭,也是今日这样的光景。
夜色初上,他们安安静静闲歇着,悠悠品着茶尝着菜。另隔着水面幽幽传来不知哪家花楼姑娘弹奏的琵琶声,一时之间,宛若坠入仙境般。
但梁晴芳左右望望,呆了会儿后,却皱眉说:俗!真俗!
这盛京的酒楼大多都是这样的,吹拉弹唱,再安排歌舞伎表演歌舞,几乎是每家酒楼都会安排的演出。去过一两家见识一番这样的场面倒还好,这几日下来她们少说也去了十好几家,几乎家家这样,不免就觉得落入俗套了。
秋穗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笑着说:我发现这盛京的大酒楼最大的特色就是极尽繁华和热闹,都以能请得当红行首落座吹弹而为豪。这样的欢乐场子,多半是为男人们酒乐寻欢安排的。我想过了,我们日后的酒楼,什么都可以有,唯一不能有的就是这样的热闹。太嘈杂太肤浅了。
春禾突然眼睛一亮,脑中冒出了个点子来:二位娘子觉得若我们日后开一个只接待女客的酒楼如何?若男客想入也行,但必须得是跟着自家夫人一道来才能入席,只单独来的男客,或是成群结队来的老爷们儿,咱们一概不接,只打发他们外头吃去。这样一来,像咱们这样出来并无听曲瞧热闹之意,只想小姐妹几个简单聚聚的人,定会觉得不错。
梁晴芳同秋穗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我倒觉得不错。这样标新立异有了,名声应该很快能打出去。另外,只接待女客清流,也就少了许多污糟事儿。
本来开酒楼么,就是要以菜色闻名的,歌舞曲儿只是镶边的活儿。
秋穗当即便下了决定:姐姐这主意极好,咱们且先记下来,回去后再按着这个思路细细想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再有什么深入的想法。
另两人都说好,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和哭闹声。
三人相互望了望,突然觉得不对劲,立刻就起身朝包厢门外去。
隔壁的包厢门大开着,一个瞧着只有十四五的年轻女孩儿正被几个锦衣华服却形容猥琐的男人围着。那女孩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正双手合抱住胸口,可怜兮兮挨坐在墙根下,拼命冲那几个男人摇头。
我是良家女,我不是歌舞楼里卖艺的,求各位郎君放过我。
其中为首的一个道:要的就是你这种所谓身家清白的良家女,你说你是良家女,可你方才分明有在勾引我。如今我被你勾引上了,你却不想玩儿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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