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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沉默了。
见秋穗沉默,春禾又来安慰她说:这是最坏的情况了,但凡事也不能往最坏的方向想。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说她自己想打个比方,但却发现,好像她也再猜不到别的原因了。
二人突然都沉默住,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秋穗沉思了一瞬后,就对春禾道:记得你当年成亲之前,老太太是不是给过你一本小册子?我记得你拿回去看过后,脸都红了,那上面是不是说的就是男女之事?你这册子还在不在,也给我看看吧。
春禾犹豫:在倒是在,只是只是那是本画册,你如今看怕有些不合适。
秋穗深吸一口气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了,你拿给我看看吧,我想提前知道洞房之夜的那些事。还有什么事,是比傅郎有隐疾更重要的吗?也不管什么脸不脸的了,左右没几个月就成亲了,先看看也无妨。
春禾点头:好,那你既要看,我便去拿了给你。说罢春禾起身,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其实本来那东西她早该扔了的,只是因是老太太给的,她就一直留着。也没想过之后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可巧,今日就用上了。
春禾快去快回,很快就拿了那小册子来。怕人瞧见,一路上都是揣胸口的,直到见了秋穗后,才从胸口拿出来。
里面有很多,你自己慢慢看吧。春禾虽成过亲,但因前夫是个负心汉,她对他心生厌恶,所以如今是再不想瞧见这些东西。
秋穗也不好意思当着春禾面看,只将册子收下来后,然后冲她点头道:我一会儿得空了再看,姐姐要不先去陪陪嘉哥儿吧?
春禾其实挺担心秋穗的,这会儿很想留下来陪她。但也知道,这会儿功夫,她怕是谁都不想见的。所以再三思虑下,春禾只能说:那你一个人好好呆一会儿,我先回去了。又叮嘱说,你但凡有任何事儿,都赶紧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秋穗应了声后,便起身笑着送她出了门。
待送走春禾,秋穗这才反手将门拴上。她没有立刻坐去一旁看册子,而是背抵了门一会儿后,才鼓足勇气般,一个人悄悄坐去了床边,小心翼翼翻开那册子,一页一页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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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照例傍晚下了值后过来穗园,他来时,秋穗正好才看完那册子不久,这会儿正坐在窗边发呆。
喜鹊来禀说傅郎君来了时,秋穗还惊了下。
待缓过神来后,秋穗又尽力恢复了往日的稳重,她点头对喜鹊道:请傅郎去花厅等我吧,我简单收拾一下就过去。
喜鹊应声退下去后,秋穗又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稍稍对着镜子收拾了下,起身迎去花厅见人。
傅灼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下值了后,还是先回家去换了身常服过来。显然也是好好收拾过的,一身靛蓝的对襟长袍,衬得他早已养白了的脸更是美若冠玉。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傅灼立刻回身望过来。
秋穗原是打量着他背影发呆的,这会儿瞧见他回身朝自己望过来了,她立刻展颜一笑。
尽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叫他发现,然后如同寻常一样向他问候,问他衙门里忙不忙,又问今日累不累。
傅灼等秋穗先坐下了后,他才也弯腰坐下。面对她的连声关心,傅灼从来都是说不累也不忙的。
就算再累再忙,也得每日都抽出时间来陪未婚妻。从前不在京中也就罢了,如今既交了差回到了京中,自然该日日也到她这儿来点卯。
如今秋穗再见到他,其实心里挺有些不是滋味的。她方才坐在窗边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她们猜错了?可她想了所有可能,最终都觉得还是这一个最合理。
不然的话,侯夫人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又为何说漏嘴后,又是那种遮遮掩掩的反应。
还有,他从前那么多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老太太一再要安排通房到他身边,他都一再严厉拒绝了。
不过秋穗也有想不太通的地方,比如说,他若真有这样的隐疾,那他从前那般的对自己好,到底是出自真心呢,还是为了达到目的呢?秋穗细细回想了很多,总觉得他对余家的好都是真心的,至少她的感受是这样。
秋穗挺想把话摊开来明说的,但又怕万一是真的,会伤了他自尊。所以,再三思虑后,秋穗选择不说。
但她也会有试探,她对他说:今日陪嘉哥儿玩了好久,这个年纪的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她一边说,一边在认真观察他的反应,她想看看提到孩子时,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傅灼却不知道秋穗的意图,他以为秋穗是真的陪了嘉哥儿玩了一天。他是见过嘉哥儿的,所以这会儿听秋穗夸嘉哥儿,便也点头附和道:那孩子是有点机灵劲儿在身上。
见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秋穗便又说:我日后若也能有这样一个孩子,那就好了。
秋穗素来矜持,往日一般不会说这样直白的话。毕竟还未成亲,所以傅灼也极尊重她。平时就算二人独处,也会尽力去克制自己。
所以今日见秋穗主动谈及了婚后,且言词间也颇为大胆,傅灼望着她,心中不免闪过一丝疑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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