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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敏仪有气无力的吩咐:除掉段九尊,不能让他成为人证。还有,该毁掉的东西立刻毁掉,仓然已经死了,仓朱家里要处理干净。
这些我都已经做了。
单雪洲看着失魂落魄,面如鬼魅的单敏仪,心里竟有一种痛快之感。
事到如今,阿姐还是先放下孙儿的事,想想自己的后路吧。
说罢,不等单敏仪开口,他转身拂袖而去。
走出菩提静苑的大门,突然身后有人轻轻叫了声雪洲。一回头,看见落英从暗处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单雪洲微微蹙眉,四下看了看,低声扔了一句在西墙外等着,继续抬步往外面走。
府中单敏仪的眼线不少,眼下又是关键时期,单雪洲不敢停留,疾步离开。
离开王府大门,马车绕着围墙走了四分之一的距离,停在西墙外不远。
单雪洲下了马车,落英早已等在那里,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走到跟前,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话。
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事情栽到白夫人身上,太妃把她叫过去,一怒之下杀了她。白夫人临死前,说了很多秘密,我怕太妃会杀我灭口。雪洲,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能在留在这里。
单雪洲一怔,什么秘密?
她说,说殿下是你的儿子。落英小心翼翼的回答。
单雪洲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仿若没听见一样,只是温柔的拍拍她的肩头,别怕,她没有武功,奈何不了你。
她身边的其他女史也都会功夫,若太妃让她们联手,我必死无疑。还有,万一太妃给我下毒呢?
夜色中单雪洲,声音格外柔和体贴,不会,你是她最信任的心腹。她不舍得杀你。何况现在情况危急,她自身难保,身边必须有人要护卫。你武功高强,她绝对不会现在对你下手。
那以后呢?落英忐忑不安的问道。
单雪洲柔声道:以后有我。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落英的脸蛋,小蝶,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不会亏待你。等她离开了贤王府,失去了太妃的名头,屁都不是,不过是个蠢笨无能阴险善妒的老妇。到那时,她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看我的眼色行事,我让她做你的仆妇,她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我安排好一切。单雪洲安慰道:放心吧,没有确凿无误万无一失的把握,宫里不会轻举妄动,他的皇位来自贤王,最怕被人议论封杀贤王府是别有居心。
落英嗯了一声,心里稍安。
快回去吧,别让她起了疑心。
落英点头,目送单雪洲消失在夜色中,上了马车。
她提气轻声一跃,脚尖刚刚落到墙上,突然迎面寒光一闪,从女墙处闪出来一个黑影,手中长剑分毫不差的直刺向她的咽喉。
那种不错一分一毫的精准,仿若神算一般,让她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此刻手中无剑,根本无法应对,只能身体往后一仰,一个燕子翻身重新落地,蒙面人随之从墙上飘落。
落英落地之际已抽出腰间长剑,心里安定许多,她自认为剑法精妙,王府中几乎难有对手,可是这个蒙面人的剑法远在她之上。剑法诡异灵妙,出其不意,短短几个回合,蒙面人一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冰凉的剑锋在冬夜里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英蝶,好久不见。
一句话比那架在脖子上的剑更让她震惊。
当年从神剑庄离开的缘由足以让一个姑娘家身败名裂。她改名换姓,在王府里成为单敏仪的最信任的女史,除了单雪洲,无人知道她的这一重身份,更没有人知道那一份不光彩的过去。
落英心尖突突直颤,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问你话,你如实说,我就不杀你。
落英只能说好。
你当年被卓掌门赶出神剑庄,怎么会来到贤王府?和单雪洲是什么关系?
离开神剑庄我换了个名字,被单雪洲安插进了贤王府,让我在太妃身边做他的耳目。
你可听说过一个叫沈如幻的女人?
没有。我只听过一个叫沈如寄的女人,太妃每次提起她都恨得咬牙切齿,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追问单雪洲,有没有沈如寄的下落。
单雪洲打算何时离开扬州?
我不知道。落英急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你若不信,杀了我我也还是这一句话。
你走吧。蒙面人撤了长剑,反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她跃上一处屋脊时,突然迎面翩然而至一个黑影,身上大氅被风卷起来,仿若一只夜鸟。
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这世上除了晏听潮还能有谁?
果然,黑影飘至她面前,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宁兮你真是胆大包天。
小山取下脸上的面具,撇撇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向胆子大,你很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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