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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条件提出来,真是让王顾知为难了,他有些失望,苏婵儿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娇蛮无理?
见她坐在圈椅上昂着下巴灼灼的看着他,大有他不答应今日之事便免谈的架势,王顾知神色骤然冷淡下来。
这个条件,他没法答应,那是他心尖尖的小姑娘,如何能不见呢。
他拱手行礼,恕我无法答应,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告辞。
他声音冷清,转身欲走,苏婵儿眼泪瞬间掉落下来,起身飞快抱住他的后腰,哭泣道:顾知哥哥别走,婵儿错了,婵儿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顾知哥哥,婵儿害怕呀,怕你喜欢阮家妹妹不要我了。我喜欢你那么久了,可你就是看不见我,你让我怎么办呢?婵儿离不开顾知哥哥,顾知哥哥别走。呜呜
王顾知身子僵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姑娘家如此坦白心思,说不感动是假。平日里虽略有感知苏婵儿对他有意。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深。此时,见她哭泣不已,心也软了下来。
他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欲拉开苏婵儿。然而苏婵儿紧紧箍着他不放,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离开她。
王顾知于心不忍,只好伸手环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婵儿妹妹莫哭了,我不走。
翌日。
阮卿与哥哥、母亲早起,简单拾掇便租了个牛车往府衙去。
路上吴氏见儿子两眼乌青,心酸不已,状纸可是写好了?
阮景点头,昨日熬夜,状词反复斟酌修改,就盼着今日能呈给官老爷,重视这起冤案。但他内心实在没底,他们没钱请讼师,只能自己上。而他之前不曾接触过案件之类的事,昨夜也是找了好几本案件书籍挑灯夜读,心里才略有些谱。
但无论如何,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入狱,自己便要撑起这些大事。
阮卿坐在牛车上无精打采,昨夜整宿没睡好,反复做梦惊醒,此时也是眼下乌青,神色疲惫。
半个时辰后,她们来到府衙大门。跟上次一样,仍旧被拦住,守门的衙役道:府衙重地不得闯入,你们无事快走开。
阮景恭敬行了一礼,这位小哥,我们今日是来递诉状的,还请通融一二。
侍卫见他彬彬有礼,态度稍微好些,可有状纸?
有、有,在此处阮景赶紧拿给他。
你们先等着,我呈进去给孙大人看看。
孙和兴四十余岁,身形矮胖,此刻正在内堂吃着凉茶解热,接过状纸一看,嘴边的两撇胡须翘了翘。
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敢来伸冤,这些升斗小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事是他们能翻身的么?也不看得罪的是谁,那可是大理寺少卿最宠爱的小妾的父亲。昨日人被送进牢时,就有人来给他打过招呼,此案让他判证据确凿,日后再悄无声息将人弄死在牢中了事。若是简单盗窃案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既然提到要悄无声息弄死,那此事他就不敢怠慢,恐怕里头还有许多不得而知的阴私。
他放下状纸,问道:他们此刻在何处?
还在门外候着呢。
一群无理取闹的小民,赶走便是。
「是」。
一刻钟后,衙役出来了,孙大人看了状纸,认为你们无理取闹,快速速离开,否则我们强行赶人了。
眼巴巴盼着的三人,听得此言,失望无比,尤其是阮景,他写的状词自己反复斟酌过,句句实言,字字在理,事情一目了然。这个孙大人到底何许人?竟枉顾人命胡说八道,实在令人气愤。
今日,他务必要见到人,不能白来一趟,他看向一旁的鸣冤鼓,冲上去敲打起来,嘴里大喊着:大人,我们有冤呐,我们有冤!
衙役不妨他速度如此之快,来不及阻止,鼓声阵阵,吸引了不少过路的人瞧热闹。他们速速将阮景拉开,推倒在地,斥责道:鸣冤鼓是尔等能敲的,不要命了?敲鼓者需重打二十大板,你可承受得住?
听到要打二十大板,吴氏慌了,拉着阮景,景儿,景儿别冲动,二十大板会打死人的。她曾听说过这些衙役打起人来下死手,壮年男子都要去半条命。更何况阮景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她哭喊着求衙役们,我儿不懂事,莫要跟他计较,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然而,阮景却不怕,他眼眶泛红,执意要受这板子,娘,莫担心,唯有如此才能救阿爹,我要试一试。
丈夫已经入狱,儿子现在又要受二十大板,打完后不知还有没有命,这两日求告无门的吴氏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痛声大哭,天呐,这是什么世道啊,有冤不能伸,儿子还要去送命,老天爷呐,你开开眼吧
阮卿伏在吴氏身边也失声大哭起来。
这母女俩哭得凄惨,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见事态控制不住,有个衙役进去请教孙大人。然而,得到的命令却是将他们轰走。
于是不一会儿,府衙里出来一行人,个个配着长刀凶神恶煞,拖起她们三人往外拉。一时间,哭喊的、呵斥的、叫骂的、人群劝解的,场面一片混乱。
阮卿被人提着胳膊往外一推,摔倒在地,她忍着疼痛爬起来欲去扯开那些拖着她娘的人。然而,力气不足,再次被推得更远。她无助的哭着请求路人们帮忙。然而哪有人敢惹官兵呢,大家虽同情,却也只能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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