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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二叔,陶如珍接过来后,又有些害羞地说:还请二叔替我保密,不然我怕祖母和母亲责怪我原先偷懒,您放心,我这次一定把之前的补上。
好,我不说,陶同正点点头,他觉得能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不免多说了两句,珍姐儿往后要恪守家规,遵从家训才好。
是,珍儿记下了,珍儿告退,陶如珍知道她这二叔是个实诚人,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来验证陶锦珊方才的那些话,看她是否诳了自己。
等回到自己院里,她急急地打开陶锦珊抄写的家规。
她认识陶锦珊的字迹,这家规一看就是她自己亲自抄写,没有让人替写,但等她快速翻到后半部分,细细地往下找时,真的就看到了几行字,其中伯府姑娘不许为妾,违者除族一行字,刺入眼帘。
陶如珍抓着纸张的手微微颤了下。
她很肯定这就是陶锦珊的字迹,那就是她肯定知晓这条家规,却还劝自己去跟陶宝琼抢晋王侧妃的位置。侧妃也是妾,府里容不下,她这是故意误导自己!
四姑娘,该上课了,李嬷嬷从外间走进来,看到她对着散开的纸张发愣,走近看却是伯府家规,只是这字迹像是姑娘家写的,却不是陶如珍的字,姑娘这是?
陶如珍愣怔了好久没有说话,李嬷嬷又催促了一句,姑娘,该上课了。
今日不上了,我有事,秋和,秋和,陶如珍唤道,你去把姨娘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被一直当做好姐妹的妹妹算计,陶如珍心里比那会儿陶灼来时还要乱。
李嬷嬷很不赞同,可陶如珍脸色也十分吓人,姑娘,不知有何事?老奴能否帮忙?
不需要你,你出去!陶如珍怎么可能告诉李嬷嬷这等事,语气十分冲。
李嬷嬷张了下嘴,又忍下,罢了,等晚些时候伯爷回府去禀告便是。
王姨娘来时也没想太多,可听完陶如珍讲完这些事后,差点忍不住给她一巴掌。
用力抓着她的肩膀,王姨娘厉声:珍儿,你糊涂啊!怎么会想到给人做妾?你看看姨娘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怎么还会想给人做妾?不说贱妾可以被随意发卖,便是良妾贵妾,什么侧妃,那不还是妾吗?一辈子被主母压在下面,出门宴席不得,一辈子穿不得大红的衣裳,这些姨娘都经历着,你跟在姨娘身边,难道还没有数吗?
可是,侧妃却是可以上玉牒,还有宫里的妃子,也算是妾,可便是夫人见了也得见礼。
那也是被正妃压着,不是主母,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庶出,你想让自己的孩子永远都被嫡出压着?当初我为什么怀着你时,就去对卫氏下手,不就是因为你是庶出,只能在排行上压三姑娘一头,可到底是我想错了。到头来,你看看有什么用?你父亲都落到庄子上住了,这府里卫氏却稳稳地坐到了老夫人的位置上。正妻正,就是底气。
王姨娘苦口婆心,可我本就是奴婢出身,是我费尽心机才往上攀爬,成为你父亲的姨娘。可珍儿你是什么?你是这伯府的姑娘,正儿八经的姑娘,就算是庶出,可也是姑娘。你怎么能自甘下贱给人做妾?你姨娘我一辈子都觉得对不住你,叫你生在我肚皮里,成为庶出,可你怎么还敢,还敢
王姨娘泪如雨下。
就算她用尽了手段,跟主母争宠,可也是为了让陶如珍能过得更好,而不是跟二姑娘似的,被陶光启忽视,本就是庶女地位更低下,不被府里待见,甚至会被下人捧高踩低,奴大欺主。
她抹了把眼泪,狠声道:你大舅,你大舅他染上了赌博,这事我知晓,可没想到他居然敢去找你要钱,还这般怂恿你。好啊,真真是好啊,王姨娘红着眼,你不知道,姨娘这些年其实是怨着你外祖他们的,当初如果不是我攀上你父亲,如今还不知道被你外祖卖给哪个管事的,他们只向着你大舅二舅,从我这里掏走了多少银子了。
她只是不想用这些腌臜事,去烦陶如珍,本就是姨娘的生母,不想她还知道有这样糟心的亲外祖。
所以,这么些年了,你看我何时让你跟他们亲近过,就算他们是下人,可问题不在这里,陶如珍又想到她是被陶锦珊撺掇,抹着眼泪,五姑娘也不是个好的,居然这般算计你,她这分明是不安好心,是要看你的笑话。
王姨娘摸着陶如珍的脸,就算我平时教你怎么讨好男子,可不是让你做妾,是做正妻,可也能讨得男子欢心,才能长久,你怎么就糊涂了呢?珍儿!
她自然不知道伯府姑娘不能为妾的规矩,毕竟她所知晓也没有过伯府姑娘给人做妾的事,这家规既然这般规定,那就是不能违反。珍儿,你千万不要做糊涂事啊,就算如今咱们母女在府里不得宠,可到底这是你以后的娘家。
有些事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原先,是我嫉妒老夫人的身份地位,可她的确也是个不错的主母了。当初算计她的事,自己都没被她算后账,而且,你大哥也的确比你父亲有担当,你往后就跟你大哥,还有三姑娘六姑娘她们走近些吧,都是我的错,误导了你,我现在才发现,都错了,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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