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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个熟悉的,动不动就一眼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她,各种教唆,教她怎么管教儿媳,不能让儿子把心都放儿媳身上。
但其实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当事人知道,为免膈应,她干脆就在家老老实实带孙子。
眼见喊不来,张大娘已经走过来了,我们喊你半天了,咋不过来嘞,我看你跟你儿媳妇住久了,性子是跟她越来越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附近的人走一起唠唠,这样咋行哟。
听见这话,孙来妹尴尬笑着没答。
她跟儿媳不一样,她儿媳完全是跟大队里同龄人说不上话,那叫什么,读过书的人和没读过的,思想境界就不一样,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之前还有人在她儿媳面前指指点点,里里外外看不起她带着拖油瓶嫁给大队里的人。
眼看没办法躲,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大树底下,张大娘把自己的凳子给她,然后跟别人挤在一起,坐啊!
孙来妹视线扫过各人,尴尬地借着拐杖的力坐下。
张大娘视线落在她腿上,我看你腿好得还挺快的啊,前几天好像还不能下地走不是?
不但如此,张大娘发现她面色透着红润,你这是补了啥,脸色也好看不少。
之前暂且不说不是特别不好吧,但看着就是脸色蜡黄,一脸操劳相。
她话音一落,离得近的都看过去。
孙来妹没带镜子,又被她们看得不太自在,能有啥吃啊,我家里条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她家里吃的比大队上绝大多数家庭都不如。
她想了想,顶多是回来后操劳的少了,重活都被陆秦抢去了,再者之前家里没个男人顶着,她一个老的少不得操心来操心去,心思一重,身体自然就养不好。
张大娘不太信,看她不愿意说,就没再问。
对了,你孙子东东呢?
以前可是天天跟在孙来妹后面的,就连干活也是背着,简直就是他们孔家的命根子,但大队上谁家的孙子都是命根子。
一提这事,孙来妹想起出来逛的目的,我家东东跟陆秦去县城玩去了。
去县城了啊?
赵大娘旁边的刘大娘一惊一乍。
王家婶子正在纳鞋底,差点没被她吓得戳到手,哎呦,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
刘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露出一脸讲八卦的神情,我这不是想起一件事了吗,就大队长家的刘桃花说的,县城最近有人贩子嘞。
啥?
这下谁也别嫌弃谁的声音大了。
见他们不知情,刘大娘继续道,前几年隔壁县不也出事了吗,今年糟蹋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看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往乡下来哦,你们这几天还是回家好好看着自家的娃吧。
畜生玩意儿哦!
这一下,还在大白天,谁都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就跟长了刺似的。
张大娘点头,决定回去就叫孩子不要出门。
她转头准备问问孙来妹要不要回去了。
孙来妹已经捞起拐杖站起来,面色紧张,我往前头走看看去。
她一颗心是扑通扑通的,陆秦大白天还能让她孙子东东摔着,现在去了县城里,万一没牵紧怎么办啊?
大队坪离入口还有段距离呢,张大娘问,你之前不会是要去入口等孩子吧?那么远的路你腿哪能受得了?
孙来妹是完全听不进去话。
远处,周来根赶着牛车往这边来。
瞧,这不是回来了吗?
到了啊,大家赶紧下来!周来根提醒他们。
挡在他前面的人下去以后,陆秦呲牙咧嘴地从车上爬下来,身前还绑着个娃,用外套罩着。
在县城,逛街没逛多久,他便宜外甥呼呼就睡着了,他是抱着也不是,往后背也不是,生怕他半路掉了,于是他只能保持之前的动作。
孔东东睡着后,脑袋往后一仰,小嘴嘟起,两只小手虚握成拳头放在舅舅肩膀上。
盯着他的睡脸,陆秦脸色郁闷,他睡得倒是舒服,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他的腿和腰都要折了。
来根叔,我先走了啊。他打了个招呼。
周来根指着他怀里的孩子,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他揽着便宜外甥往上掂了掂,挪着步伐一点点往前走。
没走几步。忽然,他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抬头,嚯呦,差点没把他吓到。
怎么这么多人?
他回头往后看了眼,后头还有人呢,猜测是等后面的人。
但视线略过去,他看见了他老婶。
就在众多人的中间。
做好心理准备,他笑眯眯地走过去,一边捂住外甥的耳朵,婶子好,大娘好,晒太阳呢?
他靠近的距离方便了孙来妹看她孙子,陆秦松开捂着的手,孙来妹轻轻掀开衣服的一角,一股还未散尽的红烧肉的味道迎面袭来。
孙来妹,
仔细瞧,孔东东呼呼大睡着,嘴巴上油油的一层。
什么愁什么绪,瞬间消失个干净,亏得她白担心这么久了,衣服重新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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