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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停下来嘘了一声,这狗可别叫了,再叫若是把他的夫郎引了出来,然后看见这个吹断的栅栏,他不得拧她耳朵。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但一向乖巧的狗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咬着她的衣角往里面拖。
她只能弯下身,拍拍狗头:别叫,再等一下,我就好了。
她起身,正准备去摸索那根麻绳,耳边就听见比风声更响的马蹄声,直直向她们村子冲了过来。她愕然惊慌的抬头,昏暗的夜色里,一群身形彪悍的裹着兽皮的人嘿嘿一笑,径直提了大刀骑着马冲杀了过来。
这女主人一时口干舌燥,不自控的咽了咽唾沫,步子都挪不动了,破音大喊道:蛮子!蛮子来了!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一下叫醒了沉睡的小村,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惊慌失措的躲避,一会便全是孩童惊吓的哭闹声,但一会便戛然而止,应当是死死捂住了。
外面却肆无忌惮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还有这群蛮子猖狂的大笑声,然后一家一家寻上门去,提着大刀,见着女子,孩童,老人举刀便杀,只留下男子,嘿嘿笑着打量了一声,然后去翻他们的存粮。
刚才起来看栅栏的女主人已经急忙跑了进来,拉着自家夫郎就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家本来就近,还向全村通风报信了,早有两三人狞笑着进来。
女主人提起自家犁地的铁楸,身子都在抖,还是拦在了夫郎面前,低声道:从后窗口翻出去,躲起来,等军队来。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蛮子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最后总会死,但是夫郎不能落在她们手里,那是生不如死。
他的夫郎揪着她的衣袖愣愣的点头,眼眶里滚下泪来,然后向后窗口跑去,但是来不及了,他才推开窗子,就听见身后怪异的声音,他仓皇的扭过头去。
方才还在他身旁发牢骚的妻主,刚刚举着的铁楸还没砸下去,已经被人一刀从腰腹直直砍过去了。
啊!!他惊声尖叫起来,妻主已经说不出话了,对面的蛮子还在大笑,他忽然就折回身,妻主的身子摇摇晃晃,手里的铁楸就要落下来了,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握上了妻主的手,迫使那铁楸狠狠砸了下去。
我杀了你们!
他这反抗猝不及防,还在大笑的蛮子被他的铁楸砸中肩头,一下飙出血来,当即怒了,抽出还在她妻主身上的刀来,也不看伤处,朝她砍了下去。
这样的惨剧不止一出,这一个村庄都在上演,等到戍边的军队例行前来巡视,才发现了已经悄无声息,血流成河,尸体遍布的村庄。
镇国公徐烨梁就在这一带亲巡,她听到消息握紧了缰绳,闭了闭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冷意: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啊!
这是这个月被屠的第几个村落了?
她问马旁的随侍:之前发出去的急报,要送到京城了吗?
随侍也握紧了手中的刀,眼里有深深的仇恨:是八百里加急递出去的,算算日子如无意外,就是这一两日到京城了。
她一时愤懑,忍不住僭越的问:将军,朝廷会下旨攻打蛮国吗?
徐烨梁看着远处已经没有了炊烟的村落,没有回答。
京中的女皇确实在第二日收到了急报,昨夜的雪不算大,但是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也已经铺满了整个宫廷,侍人勤勤恳恳扫着雪,丝毫不知大殿上看着折子的女皇怒气难掩,啪的摔了折子:蛮子猖狂。
顾锦恪步伐微微一动,从地上拾起了折子,这是镇国公递上来的,上面详述了这一月以来蛮子扰边的次数,还有屠村的伤亡人数,大致的钱粮损失,她请求朝廷下令出兵,给蛮子一个教训。
顾锦恪看着上面的伤亡数和扰边数,手便紧了一些,白皙的手背和小臂上骨骼线条分明,有青筋淡淡浮现,是愤怒难以遏制了。
她忽然跪了下来,声音铿锵:请母皇下令出兵,儿臣愿领兵,为边疆子民报仇雪恨,扬我国威!
她原本是存了诸多想法想往边疆走一趟的,但是看见这封奏折,看见上面冷冰冰的字数,她的打算都消失了,现在单纯的愤怒仇恨,只想领兵为子民讨个公道。
女皇抬头,看下下方的大臣:你们的意见呢。
女皇确实想出兵,但她其实没想安排顾锦恪领兵,问这话的意思的,既需要人附和出兵的事宜,也需要人否决太女出行的意思。
兹事体大,如果五皇女已经去了,实在没必要将一国储君也放上战场,这危险,是呈几何倍增的。
而且,女皇对顾锦恪现在也有一点阴影,来源于她对三皇女的处置,焉知五皇女会不会又步入后尘?
因为出兵的事情已经大致定下了,果然出来的人都赞同出兵,但是否决了顾锦恪前往边疆的提议。
殿下身份贵重,怎么能去战场呢?
不少人都这样反驳。
顾锦恪看向她们,似笑非笑,一双眼格外锋锐,然后再次向女皇拜下,声音格外坚定:请母皇允准,儿臣为一朝太女,更当以身作则,率众将给蛮国一个血的教训。
刚刚反驳的官员一时诺诺,倒是公仲宰相站了出来:陛下,殿下的提议也可,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往边疆去,可以涨些见识,也能安抚民心和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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