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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带一丝感情的在描述别的人的事,但声音中总是带着淡淡抹不去的哀伤和怜惜,总之赵秀秀的胸口处震震的连带着鼻尖也有些泛酸。
正想着,只感觉胸口又是一震,只听到虞岁桉接着说。
但是那都不怪他啊,母妃的死,皇上生病这桩桩件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在皇宫中将将养到五岁就被送去冷宫,从小没人教养。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她说着将赵秀秀抱的更紧:但是赵姨。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想着他能活下来的,人人都想着他那么小,被扔在冷宫指不定在那一天什么时候生个病染个风寒什么的就死了。
但是他却活下来了,一直健康的活到现在,你都不知道,在中秋宴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真的太瘦了,瘦的皮包骨,还被人欺负,拳头落在他身上,都是实打实的伤痛。
还有当时中秋宴后,他被污蔑说撞坏了花灯,明明不是他做的,他也不解释,被皇上赐了板子,发高烧背后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也一直忍着,一声不吭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可真奇怪,难道都感觉不到疼?都不会喊一声。
但是也就到此结束了,那些都只是好奇和同情心之下,我下意识的产物,从前我从来没想过以后会跟他再有什么牵扯。
说道这里的时候虞岁安沉默了一瞬,心底止不住的哀伤,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回忆过,那时她刚刚重生回来,又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那个大佞臣在一起。
她一次都没有想过。
所以以前她对郁珩都只是一点点的好,对于她而言都是顺手而为,是举手之劳,可对于那时的郁珩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善意。
她鼻尖发酸,喉头哽的几乎说不上话,缓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继续说,而期间赵秀秀一直沉默着等候聆听。
真的让我们有了交集,是我落水的时候,我当时真的很懵,在水下,是黑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呼救也没有人听,是他将我救上来的。在他抓住我的那一刻,将我带上岸的时候,我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赵姨你知道吗,我那时候难受的连眼都睁不开,但是有人焦急的不停的在叫我,我迷糊中睁开眼,看见的是他的脸。
其实我们在一起没多久的,真的赵姨,我没骗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我发现自己的心意再慢慢的承认要经过好久好久才行。
所以你知道吗,赵姨。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好到虞岁桉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配不配,有没有资格能让一个人对自己如此真挚而又热忱的对待,好到她迷失自我,即使深陷泥潭前路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其实很多时候虞岁桉虽然表面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是满不在乎的,但是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清楚,只是有时候她刻意的忽略来蒙骗自己。
很多事情在当时她觉得郁珩这人别别扭扭的,奇怪的不似旁人。但其实现在想起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
他对她的偏爱简直是昭然若揭啊。
赵秀秀默默地听完虞岁桉说完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字字句句扣在她的心头。
她的眸子散漫着没有焦聚,哽着的声线划过心间,穿过回忆将午时她找九皇子谈话时候那孩子说的话重合。
泛着冷没有温度的光洒下,透过窗格一束束打在少年的身上,细小的微尘在光束中翩然翻舞,少年伸手任由其中一束光打在手心。
空空的握着,像是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却又无力的张开手任由那束光打在地上。
她还记得她质问他与岁桉的关系时。
那孩子很直接的承认:是,我们是在一起了。
当时给赵秀秀气的啊,自己养了这么些年的人,外头漫天的传闻都是说她与太子,甚至连淮景那孩子的也不少。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岁桉竟然会喜欢上一个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九皇子。
她气昏了头说的话也难听,但是那孩子也没有一句反驳,默默地听完,任由她宣泄着脾气,直到她说累了,不想说了,才沉着声线向她做着保证。
伯母。你放心,桉桉现在同我在一起,在我闯出一番名堂之前,我向天起誓,绝不泄露半点与桉桉的关系,伯母担心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别人戳着桉桉的脊梁骨说,她跟煞星在一起。
我会将她保护好的,完完整整的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但是
她怔怔抬头,看见那孩子的眼珠子深沉的可怕,但是有很快将头低下,身子绷的死紧,像是在忍耐什么,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又那么一天,我什么都做不了,在我拼尽全力也无法保全桉桉的时候
他说的很缓,很重,像是说这么一句话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心神。
我会自行离开,亲手斩断和她的所有联系。
记忆回溯,现在回忆起来,赵秀秀当时听着刺耳觉得是惑人的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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