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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后边一段话说的飞快,火急火燎的像是话被人追着赶着说,说完扭头就走了,不给虞岁桉插嘴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她问一嘴营帐位置的机会。
现在只剩下郁珩同她,虞岁桉小心的抬头看,那人正对着她头略微低垂,虞岁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面面相觑数秒后,郁珩率先转头。朝着营地的地方迈去。
几步之后又停下来,转过头看此时还征愣在原地不动的虞岁桉,微紧眉头道:跟上来。
虞岁桉才恍若梦中惊醒,连忙跑跳着亦步亦趋跟在郁珩身后。
他走的很快,虞岁桉在后边跟的很艰难,走时肯定跟不上,至少得一路小跑的跟,虞岁桉累的气喘吁吁,盯着脚下路喘.气,并没有注意到身前的人和事停了下来。
而走路不看路的下场就是,她一个不留神撞上一堵人墙,那人坚实的后背磕的虞岁桉鼻尖酸的几欲落泪。
虞岁桉并未觉察到在她靠近的时候,身前人的身体僵硬一瞬,只顾可怜自己酸痛的鼻尖。
四周是欢乐无限,人生吵杂中,郁珩不知停下来对那人说了什么,转而将自己手中的酒坛交给她,随即转身看虞岁桉一眼,示意她跟上。虞岁桉十分听话的跟着走。
不知道是不是虞岁桉的错觉,这次郁珩的速度好像慢下很多,像是在刻意迎合自己的脚步,将步调放的很慢,几乎是信步闲庭的像是在散步。
不过很快虞岁桉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的,这几次见郁珩,他对她都是冷冷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看起来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也许他自己嫌累想慢点走也说不定,虞岁桉想,沉默的跟在郁珩身后。
篝火的被数个营帐包围在中间,两地只见距离并不远,即使是郁珩那么慢的速度走,眨眼也到了营帐外。
郁珩指了指中间最大的那个营帐左侧的一个小的营帐,道:你的房间。虞岁桉不置可否,道:多谢。便进了房间,身后郁珩没有跟进来。
房间不大,相比于虞岁桉以往住过的所有房间可是说的上是很小,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不过眼下情况特殊,搭起一个营帐费时不少,外边一共没几个能住人的营帐,如此这般已经是对虞岁桉特别关照了。
再说这营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单只住一晚上而言,基本的生活起居是完全够了。
而且让虞岁桉惊诧的,在营帐左侧屏风之后她床头摆着的小柜子上,竟然还细心的准备了零嘴盒子和话本,盒子里装着的零嘴全是虞岁桉百吃不厌的心头爱。
这下虞岁桉是真的完全满意了。她抱着话本跳上床,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她胡乱平躺在床中间,将枕头放在身前肚皮上抱着,两只手将手中的话本高高举起,灯烛昏黄的光晕在泛黄的纸张上,让话本上黑色的字体更显诱人。
妖艳狐仙俏书生。虞岁桉下意识的念出了话本的名字,看名字很狗血很吸引虞岁桉,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光怪陆离的奇异故事,看起来不费脑子,看起来也开心。
有段时间她窝在府上,成天无所事事,总喜欢看话本,没日没夜的看。
开始阿爹和赵姨是不管的,那时的虞岁桉身体不好,每日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干什么都没意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事情,国公爷夫妇也就随她去。
哪知虞岁桉对此不只是喜欢还十分热衷,有些话本的故事太过吸引人,她有时还要晚上再挑灯夜读。
然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难受了好多天缓不过来,把她爹和赵姨吓得够呛,后来就明令禁止虞岁桉看话本了,就算看也只能是白日少看一会儿,晚上是决计不允许的。
虞岁桉两眼放光捏着手中的话本,迫不及待的打开第一页,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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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山河辽阔,月色撩人,草地上的篝火不知何时熄灭,只剩枯黑空洞的木炭还支撑着立在原地。方才的热闹全都不见,只余下寥寥数人在收拾着狼藉。
今晚大家放肆,喝的都不少,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奔波,都累的够呛,许多都已经睡了,唐瑜收拾完他们留下的残局,便也要去睡了。
她正收拾着却突然被自家主子叫住。
唐瑜。唐瑜回头,见身后主子手上端着一碗不知何物,散发出草药特有的苦,她行礼道:主子。
郁珩不废话,直截了当道:你去将这碗药端给她。
唐瑜闻言眉头一皱,十分不理解:主子这药是亲手熬给虞姑娘的,为何要假借唐瑜之手赠人,主子何不自己去送给虞小姐。
她就是不明白,明明主子心里有虞姑娘,偏偏这性子吃亏。
今日晨起十一传来消息说虞小姐从国公府出逃,原本他们都快要出城了主子却毫不犹豫的返回,在云京大小街道转了不知多少遍,才找到虞小姐;
知道虞小姐生病,随行没有医师,主子怕他们不通药理错过火候,便自己亲自动手看着火。
明明暗地里为虞姑娘做尽了事情,却偏嘴硬什么都不说。如此这般何时虞姑娘才能懂主子的心意?
唐瑜为郁珩抱不平,他不明白为何主子在这段既定关系中要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如此低。
此时万籁俱静,除却山中渐行渐远的蝉鸣鸟雀声,唐瑜还听到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再接着鼻腔被药意充盈,眼前出现的就是郁珩端着药碗的冷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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