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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的镜子,因为又已经到了她可以去别的世界的时候。
这一次显然不需要再行抉择到底去哪个世界了,那个红袖刀与一把小箭的剪影图标已经亮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近乡情怯的感觉。】看她久久没有动作,镜子小声说了句。
时年没回答它。
等她准备好了差不多够用的金叶子,确定那面代表着金风细雨楼黄楼楼主的腰牌也已经在身上就位,这才开启了传送。
习惯了镜子不是给她往海里丢,就是往穷山恶水的地方比如昆仑和荒漠里扔,睁眼看到的居然是一片寻常的官道,让她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此时正是三月阳春。
可她所在的地方好像偏北地,朔风依然吹得猛烈,依稀还是有些冷意,她也辨不太清楚季节,只知道在身上披着的风氅恰派上了用场。
她刚拉上兜帽,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居然是个骑着奔马的和尚。
这与其说是个和尚不如说更像是个匪类,他骑马实在是骑得太着急了。
那匹本也算是匹良驹的马,居然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将近力竭了,他却还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催促着马儿快跑。
正在那一人一马途径时年边上的时候,马蹄忽然一折,将这和尚摔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呵斥这载着他一路的马,它已经哀鸣了一声倒在了地上,不过片刻便已经气绝毙命。
那和尚的轻功实在不错,前一刻人还在马边上查看,后一刻已经站到了时年的面前。
“小姑娘,你可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养马的人家?”
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
第159章 (金风细雨2)
当然比起何处有马, 时年更想知道的是,此地是何处,如今又是哪一年。
这个纵马飞驰累得良驹力竭而亡的和尚见并没有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转头就走。
他恐怕当真有什么要紧事情, 他掉头时候, 时年眼尖地看见在他的头顶冒出的发根青茬和下颌胡髭间,在这朔风奇冷的天气竟然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抬手一抹,环顾了一圈,便径直朝着一个方向以轻功掠了出去。
时年留意到他在抬手之际,袖间露出了小半个木鱼。
这还真是个和尚?
她想也未想地先跟了上去。
这官道上以她的眼力看来,竟然并无多少马蹄痕迹,可见并非是条通往什么大城镇的道路, 照这么走下去还不知道会走到哪儿去, 她总得找个人问问的。
而这个和尚, 单以时年按照上一次来此时候的感觉,就算混不上什么圣主之类的大人物,总也能去个大些的帮会混成个小首领,何况如今这年头和尚大多多才多艺, 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些别的本事。
逮人问话也得逮个稍微有点本事的, 否则一个问题还得掰扯出几个人来回答实在麻烦。
时年毫不犹豫地缀在了这人的后面。
就决定是他了!
不知道该说是她运气不错还是该说这和尚运气不错, 尚未行出多远她便已经看见偏离官道的小土包下有一间有些破败的小屋, 在屋前正有两匹马。
可惜比起那和尚先前骑的那一匹,这两匹实在只能算得上是用来代步的驽马而已。
不过对这显然遇到紧急关头的和尚而言, 四条腿总是要比两条腿跑得快的。
他飞快地冲到了屋前, 敲了敲窗子, 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人也是武夫打扮, 他也丝毫没有惊讶, 从怀中摸出了一小包银子朝着其中一人丢了过去,“连云寨征用一匹……算了两匹都给我吧。”
连云寨……
这是个时年不曾听过的名字。
不过看起来这人敢这么说便是笃定连云寨的名字,这两个于他而言的陌生人必然知道。
也果然如他希冀的那样,接过银子的人掂了掂分量,已知有多无少,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
另一人则在这和尚去牵马的时候问道,“不知道大哥可是驻守宋辽边陲的那一支往连云寨回去的,小弟久闻连云寨在戚大寨主和顾大当家的带领下,这两年兵强马壮,可还需要人手?”
那和尚着急赶路着急得要命,又哪里顾得上这人的毛遂自荐。
他翻身上马,挥鞭策马前来了句,“缺人,若有胆子上连云寨过了考校便是我寨里兄弟。”
他话音刚落,两匹马便奔了出去。
卖了马的两人擦了擦眼睛。
在那和尚骑着马直下山坡,重回官道,消失在道路的拐弯之处的时候,他们好像看到了一道仿佛烟雾的青衣身影直追那和尚而去。
可和尚奔马已是在用着几乎要将坐骑的体力快速耗尽的架势去了,又岂是人能赶得上的。
或许只是因为风太大沙尘漫天,他们看错了。
和尚却知道他们没看错。
他名号是千狼魔僧,听着就是个匪徒,当然他也从不否认自己就是个盗匪,总归是要跟朝廷,尤其是傅宗书那个老贼对着干的。
且不提这个,他的看家本事除了废神爪之外,便是一手驭使飞禽走兽的功夫。
有些时候动物比人要敏锐得多。
就算这两匹马并非是什么良驹,却也隐约感觉到了一种被什么人盯上的感觉,反应出的便是一种让千狼魔僧能感知得到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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